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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有些担心,转而一想让她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这穆家家业终归是要交到她手里,寻不到可信之人,只能她自己来接手。 这边穆晚随着镖局一路颠簸,虽是辛苦心中却难得安静不被烦事所扰。那边唐昊得知穆晚已经回府时,便匆忙原路追了回去,只是任他怎么急迫,睁大眼珠寻找,询问路人都没有看到穆晚的影子,甚至追到穆府,那么大一个人仿若人间蒸发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抓不住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她像是变了个人,过去那个穆晚已经消失不见。她的心思他已猜不透,自她回来后,她看他客气且疏离,他甚至觉得两人之间就像陌生人一样。 唐昊回到家中,走进书房,心中郁结难舒,大掌一挥,书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被扫落在地,白色长衫上溅了黑色墨汁,有几分狼狈。书桌后挂了一幅佳人扑蝶图,画中女子脸上笑意难掩,又十分小心,生怕惊了蝴蝶。他那时站在不远凉亭中,看她与陈雪一起玩闹,顿时画兴大起,画笔在画布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们玩够往过走,佳人扑蝶之景已跃至纸上。穆晚看见很是惊喜,眉眼带着几分得意,当即就要命人裱起来挂于房间,他却摇摇头说不行,这幅画他要带回家的。她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仍旧笑意不减。他记得陈雪吃味抱怨怎么没有给她画,穆晚漂亮脸上得意更深了几分。 他那时全心全意把穆晚放在心里疼宠,眼睛里容不下其他人,彼时他想他们会恩爱白头,男才女貌在旁人艳羡中过一辈子。曾经他这么以为,即使现在,穆晚与他疏离,他亦满心难过可也放不下,不甘心与她各走一方。与所有男人一样,他想与她多亲近,不满足于在无旁人时拉拉她十指纤细的手,但每次他一靠近她就左右躲闪装无辜,让他很是烦闷与委屈。他不知道陈雪是怎么横在他和穆晚之间的,许是一次示弱,几点眼泪,几句爱慕之词,将他空虚的心塞得满满当当。他们不止于牵手,亲吻、抚慰彼此,虽然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却也让他既觉得新奇又难以自控。就算他懊悔与克制,下决心斩断这场错误,又总是在又一次相见时被撕碎。不论他犯多少错,他知道在他心中只认定了一个穆晚。 种种难堪让他觉得痛苦难过,拳头砸在画像旁,血映在白墙上很刺眼,他强撑着不许自己倒下。唐夫人刚进来便瞧见满地狼藉,儿子靠着墙,右手满是血,顿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心疼地赶忙喊人找大夫。 他摆手示意不用,浑身力气像被抽走,自己起身往出走,即将踏出门时,叹了口气:“母亲,往后我与晚晚之事,您不要再插手可以吗?她不见我,我很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