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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鹿脚步有点踉跄,等进了电梯,她把手腕从陆俭明手里退开,笑着说:谢谢你救场。 陆俭明看着她眼尾的红,跟勾勒出的眼线交织在一起,有股勾人的糜艳。 陆俭明问:怎么不让助理替你喝? 许鹿闭着眼答:他胃不好。 你胃就好? 陆俭明说话一贯喜欢带刺,许鹿习惯了,她睁开眼,眼中泛起一点熟悉的狡黠,得意地笑:我还行。 她一身熏人酒气不自知,陆俭明不知道她得意个什么劲。 回想包间里乌烟瘴气的场景,他问:你在上海,也这样? 许鹿头顶抵着电梯壁,头发蹭的有点乱,偏头看他,认真地回想:不全是,但本质差不多习惯就好。 陆俭明没说话,何止是习惯,刚才那样,分明是游刃有余,得心应手。 她站得懒散,陆俭明站得笔直,他身躯高大,挡着电梯顶的光,居高临下垂眼看过来的目光墨一样浓,那眼神冷漠,仿佛带着对这个答案的不满和嘲讽。 许鹿猜他应该是瞧不上这种应酬,兴许还看不起她的做派。电梯到了,轿厢微微一震,她回拢涣散的心智,扶着电梯壁站直,哪怕快进化成醉鬼,也要保持最后一点体面。 门开,许鹿冲陆俭明点头,矜持地微笑:今晚谢谢陆总了。 她说完要往外走,陆俭明却拉了她一把,在她摇晃着贴上电梯壁的时候,他迈一步过去,贴近她。 陆俭明伸手按住关门键,电梯门徐徐关闭,许鹿仰着头,对上他近距离的脸,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她脸上残余一点笑意,心跳加剧,但佯装不知:怎么了? 陆俭明审视这张脸,不见慌乱,更不见娇憨,就连刚才不经意露出的狡黠都像是错觉。 从见面那天,这抹笑就挂在脸上,陆俭明盯着她翘起的嘴角:什么时候,你也学会端着这种虚与委蛇的假笑了? 许鹿表情一僵,对上陆俭明的眼,又缓缓地笑起来。 这回的笑,迷蒙涣散,最后一杯酒爬上头,眼前的脸开始上演叠影重重。 电梯被人从外面按开,外面的人看见里面人影交叠,低呼了一声,陆俭明直起身,拉住许鹿的手腕,揽着她往外走。 出了酒楼的门,许鹿迎着北风打哆嗦,她去掰陆俭明抓着她的手,转身要往回走。 陆俭明说:别闹,送你回去。 许鹿含糊地哼吱:放手我得去拿我那三、三万一件的大衣。 陆俭明: 走得急,楼上的大衣和包都没拿,她只穿了一身套装,陆俭明一边架着她一边脱自己身上的大衣。 许鹿光着小腿,迎着风打了一声喷嚏,她抬手打陆俭明肩膀:快点! 陆俭明: 把人裹上,陆俭明带着她到停车场,拉开后座门,扶着她坐进去。 刚坐上驾驶座,唐绍棠的电话打过来,问他在哪儿,怎么吃到一半不见人影。陆俭明回他:你们吃,我有事先走,让高远结账。 许鹿在后座大声说:对! 唐绍棠一惊:谁在说话? 陆俭明捏着眉心说:你听错了。 挂掉电话,后座的人已经坐得歪斜,幸亏有安全带勒着,陆俭明问:你住哪儿? 许鹿眼睛睁的溜圆,里面尽是醉酒后的迷茫:我怎么知道? 陆俭明一晚上无语好几回。 哪知许鹿还没完,她歪在后座上呲眯一笑:骗你的!兰亭苑。 陆俭明彻底没脾气了,放任她在后面嘟嘟囔囔耍酒疯,许鹿喝醉就喜欢笑,一会儿冷哼地笑一声,一会儿抿着唇歪着脑袋闷笑,车开到一半,她歪头幅度过大,嘭一声撞上车窗,老实了。 到公寓楼底下的时候,后座的人已经睡着。 陆俭明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许鹿被他关前门的声音震醒,醉得辨不清东西南北,她伸手摸大衣兜,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百块钱。 一百车费,一百小费。 许鹿感激地笑,钱包装兜里,扶着门要起,偏偏脚好像踩在云端里,踏到哪里都软绵绵的。 陆俭明捏着从自己钱包里拿出来的两张人民币,气得笑出了声。 许鹿听见了,也跟着笑:你看!我起不来了哈哈哈 陆俭明: 这下是真的半点虚与委蛇都没有了,陆俭明服死她,弯腰探身帮她解开安全带,伸手抄过她的腿弯和腰背,将人打横抱起,拿脚踢上车门。 一梯两户的公寓,许鹿在门前伸着手指头解锁,另一只手挡在上方,扭头警告陆俭明:不许看。 指纹解锁,也不知道看了会怎样,陆俭明扶她站住,闭着眼无奈点头:好,不看。 好不容易折腾着进了屋,陆俭明将人搀进卧室,送到床上。许鹿蹬掉两只高跟鞋,哼着声卷进柔软的被子里。 陆俭明累了一路,叉着腰看了片刻,认命地拾起东倒西歪的鞋子,给她放到外面的鞋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