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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永平纪事_分节阅读_15 (第3/3页)
注1:这样的场合赏个黄金百两,应该也不算多。毕竟中国人自古爱面子,在这种场合下,天子亲自行赏,少于百两黄金,天子会觉得没面吧。 ☆、25.天子驾崩 永平十七年秋八月,武威郡、张掖、酒泉、敦煌及张掖属国,被判斩右趾以下刑罚的罪犯,若参军则可免罪,即这四郡及张掖属国等地,犯了死刑以下罪者,皆可参军以代刑罚。(注1)无疑,这是朝廷为西北边关五地以伐边胡的一剂强心剂,意义不仅仅在于招兵扩充军力。 当然,此举首先对招兵买马无疑有很强的号召作用,西北边塞向来是多数罪犯流放的苦寒之地,获罪的文官武将和穷凶极恶之徒都不在少数,朝廷出此重策,以戴罪之身投身军营者自不在少数。但更重要的意义是,此举昭显了朝廷要攻伐北匈奴、平定边患的决心。只要死刑以下,皆可参军恕免,那若是立有军功,相应论功行赏自也是不在话下,定会极大地刺激将士的积极性。 再者,重罪都可获免,因所谓政治原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遭到贬黜的将吏,则更是能雪洗前嫌,可以说,这点对当初因莫须有罪名遭贬黜的窦家来说,所起的刺激作用首当其冲。而当初在光武帝根基未稳,安丰侯窦融割据西北武威、张掖五郡之时,都在在西北五郡的势力早已不可小觑。 光武帝作为开朝皇帝的自信和窦融足够聪明的韬光养晦,让窦家在光武帝时期得以保全;只是光武帝的继承人当今天子明帝,在处理窦家的手段上,则更为急躁、也不够利落。不够严重的罪名,让窦家家主与两名嫡子,其中包括嫡长子身死狱中,仇是结下了,但窦家也没一下子拍死。 在窦家被冷落将近十年之后,平西域、定边塞之势时机更好、更为迫切之时,天子起复了窦家,而如今在关键时刻,这样的政令虽因太过明显而稍显拙劣,但无疑也更为直接有效。天子在永平十六年春分兵四路伐北匈奴试水时,惟窦固有功,其他三位将领皆无功而返,更是促使天子不得不向窦家作出这样的表态。但是这条政令,不得不说,总体而言还是十分有魄力而漂亮的,不愧为当今天子的手段。 自八月政令出后,并未引起朝廷和天下太大波动,朝官与百姓都无可无不可,上战场在他们看来本来就是卖命的事,而定边关也是十分必要的,因此,让重犯免刑参军不失为好方法。实际上,免刑并不等同于免罪。而政令背后的种种则并不是他们所关心的。对于楚归而言,他虽然较常人看到的更多,但如今他已成熟许多,除了会和他师叔、师兄说几句外,其他也不再会多与人言。毕竟,这种事,说多了不是自找祸端嘛。 永平十七年冬十一月,天子遣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出敦煌昆仑塞,击破白山虏于蒲类海上,遂入车师。初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注2) 这一年,一切都显得很平常,与往年也没有太大不同。因而在永平十八年秋八月天子驾崩之时,倒显得有些突然。今上三十岁登基为帝,至此时,已四十八岁;与后世很多东汉帝王比起来,算长寿了,但和他父皇光武帝62岁的寿岁比起来,的确是显得有些早了。 而且,虽然天子年岁渐长,已逐渐能看出老态来,白发皱纹也日趋明显,但在百官和众人心中,天子积威甚重,即使逐渐显老,也完全还未到大限;当然,这也可能只是被天子的积威所掩盖了。 不管怎样,天子在永平十八年的八月驾崩了,太子登基为帝。 楚归对先帝为数不多的印象,多数是在他师叔那,数次在他将离开之前与天子驾临之间的一小段空隙而已;虽然他是来自后世的现代人,但他还是很可耻地几乎每次都十分惶恐不安,根本就没心思在先帝身上多加注意。难得一次印象深点的,便是去年在芳林宴上,他因和那胡人比试胜出,天子很是开怀地对他赏赐了颇多。 提起那颇为可疑的胡人,后续到底如何,也许是牵扯重大,没人告诉他,他倒也是未知了,因后来没出现什么大问题,他倒也未关心过。 相较楚归而言,他师叔自是难过许多,当然,难过完全不足以形容他师叔的状态。天子驾崩的时间是天亮之前那段最为夜色最为浓黑、睡意最为沉重的时候,在睡梦之中,钟离意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强烈的心悸,他从一片恐慌中醒来,心律失齐,三魂尚未归位,还陷在大脑那片奇怪的混沌的恐慌之中。 人的心与大脑所能感知的事,大概远远超过人们自己所认识到的。在那个钟离意自己还什么都尚未弄清的瞬间,他若有所感地摸了摸身边的人,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仿佛一下全都停止了;但只是追随了那个人的一瞬间而已,那一瞬间过后,他的呼吸、心跳就又都回来了,只是,那呼吸、那心跳,仿佛都不在是他的了,他身处的那个世界,都在恍恍惚惚、飘飘荡荡、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