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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私 第45节 (第2/3页)
来复盘这整件事,就会毫无障碍地推出我是多卑劣、多无耻的一个人。 与其事后面对她的嫌恶,不如就在这里说再见。 垂下眼,任电梯门一点点合拢,我始终没有回应她。 一个人去了医院,医生看过眼角的伤口后,说要缝四针。 “你这个好险,差一点就砸到眼睛了。”中年医生边给我缝针边替我后怕着,道,“皮肉伤没什么,砸到眼睛就麻烦了。” “砸死最好。”我说。 医生看了我一眼,问:“女朋友打的?” “不是。女朋友的爸打的。” “怎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啊?” 扯扯嘴角,我道:“可能是觉得我玷污了他的心肝宝贝吧。” 医生轻轻摇了摇头,道:“嗨,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凑这热闹干啥。小伙子你这么帅,又年轻,是优质潜力股啊,看不上你说明他们没眼光,别气馁哈。”说完剪断缝线,示意我可以走了。 桑正白第一次打我,是在三年前。 我由于将施皓一酒瓶砸成重伤,同郑解元一道被关进了警局。桑正白连夜处理这件事,第二天清晨终于把我捞出来,从见到我开始脸就耷拉着,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就这样到了家,我跟在他后面进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骤然转身的他重重一巴掌扇在脸上。 “啪!” 这一巴掌用了他的全力,打得我耳朵嗡鸣,连牙槽骨都隐隐作痛。 “你真他妈给我丢人。”他食指指着我,怒骂道,“我桑正白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你对得起你妈吗?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谁给的?是你妈用命换的!我这辈子对你唯一的期许就是能帮我一起壮大正宜,可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啊?桑念,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我是什么样子? 我努力读书,努力取悦他,努力为接掌正宜做准备,这么多年从无错处。而现在,不过是打了一个不会说话的狗杂种,我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吗? 我做对了,他从来没为我感到骄傲过。如今我做错了,他倒是失望起来。 “对不起,爸爸。” 但因为那会儿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不过是只低贱的“狸猫”,我并不敢吐露心声,与他正面起冲突。 我承认错误,承认他所有的指控,并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之后,便开始了“看心理医生”和“换心理医生”这样一个不断循环重复的过程。 我不认为自己真的有心理问题,或许是有点失眠焦虑,可远远不到需要去看心理医生的程度,所以总是不配合。 周及雨应该是我看得最积极的心理医生了。然而到头来,这位不仅没帮我戒烟戒酒,甚至没帮我留住纪晨风…… 伤口在半夜的时候忽然疼起来,我从睡梦中惊醒,摸索着去够茶几上的威士忌酒瓶和止痛药。 抠出一粒胶囊随酒吞服,我躺回沙发,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却迟迟无法顺利入睡。 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梦到桑正白,梦到三年前在警局的那一夜,还梦到了……严善华。 梦到她牵着我的手走在那座长长的楼梯上,快到家时,翻出包里的糖果给我,说是雇主家的小少爷送的。 “小少爷听说你爱吃糖,特地让我带给你的。这可是进口糖,你下次见到人家要记得谢谢他知道吗?” “他肯定是把自己不要吃的糖送给我吃了。”我冷哼着,没有伸手的意思。 “你这样说我就不给你了,我自己吃。”她说着就要把糖塞回包里,被我眼疾手快地夺了下来。 “给我了就是我的了。”我飞快剥掉糖纸,将晶莹剔透的水果糖塞进口中,刹那间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