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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_分节阅读_1 (第3/3页)
干净的细布袍子,从窗口递了进去,又去厨房里做了一碗热腾腾的馎饦,看见瓦罐在旁,从里面捞出一碗山菌莲藕汤一并送进了非衣房里。 非衣饿了一天,吃到这姗姗来迟的饭食时,举止还是斯文的。他的头发上带着水汽,氤氲在灯彩里,衬得发色如墨。清洗一番后,他的容貌完全显现了出来,象牙白的肌肤像是润了一层玉,将那墨黑的眼淡抿的唇极美地映衬了出来,有如丹青妙手用笔描过一般。 闵安看非衣安静地吃着,心里想,这公子哥生得这么美,像是没经过什么风浪的样子,手指上却长了点细薄的茧子,看来也是会武功的练家子。难怪他一路走过来,也不怕遇上什么盗贼打劫。 非衣放下汤匙问:“在想什么?” 闵安摆手笑:“没什么没什么,我收拾一下就让你早些歇息。” 非衣抓起手巾擦嘴:“上次那个直勾勾看着我的男人,被我挖了眼睛。” 闵安脸红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斜着眼看你就行。” 非衣拈起桌面上散落的一粒瓜子,轻转手腕,朝着闵安的眼皮弹了过去。闵安躲不开,眼皮被弹了个结实,痛得他哎呦叫了一声。他忙不迭地捞起托盘竖在面前,退出了门。 非衣打量了下冷清的厢房、蒙了一层灰的土炕,还有桌上遗留的瓜子花种,皱了皱眉,收拾出干净的一块地,打算应付一宿。临睡前,他将袍子脱下折叠好,放在膝上,才端坐在椅子里闭上眼睛。 门外,闵安看见对面厢房里的油灯亮了,连忙压低了身子,蹑手蹑脚朝外走。那间房里马上传出一道苍老而又激越的声音,在喊着:“死小子半夜不睡觉在瞎捣什么!抢老鼠女儿做娘子么!给我滚进来!” 闵安立刻唯唯诺诺走进厢房,领教了师父一顿好骂。吴仁骂得口干,要闵安温茶给他喝,又嫌弃水烫,抄起一只布鞋就将闵安砸出了门。闵安捡起布鞋,给师父恭敬地放回了脚踏上。吴仁骂得兴起,伸脚一踢,还好闵安躲得快,才没被蹭下帽子。 吴仁瞪着去烧水洗个澡,凉着了咳着了别指望我给你治!还有对门那小子,来历不清不白的,你也敢捡回来,不怕招着狼了么!” 闵安忙赔上笑脸,一直应着晓得晓得,安抚住了师父,再带上门退了出来。他看了看非衣那边漆黑的窗口,觉得非衣也是异于常人,师父这厢指桑骂槐的嚷了半宿,他那边一句话不吭声,完全沉得住气。 闵安拿了两片白菜梆子,走到墙角的猪圈前,戳了戳没动静的花斑野猪,嘴里说道:“嚯嚯,这么吵,阿花也睡得着嘛!”野猪哼唧了起来,窗口纸屏一抬,吴仁的布鞋又砸了出来,伴随着一句吼声:“滚远些!莫吵着老子睡觉!” 从第二天太阳打头起,就不断有郡衙里的狱卒、随从、捕快走进院子里,借口端详阿花是否产了崽,眼睛瞟到一边厢房里去,将非衣的状况打量了个够。非衣穿着青色细布袍子,露出一截雪白的绫缎里衣,一副清俊淡雅的模样,把一众在乡下行走的男人比了下去。毕斯作为郡衙里最高长官,听说来了外人,生得比小相公还要漂亮时,也不得不来打探两眼,询问非衣的出身来历。 非衣还是那套说辞,娘亲去世,他独自一人外出散心。有武功傍身,所以不怕山贼。毕斯问他是哪家公子时,他顿了顿,才回答说娘亲来自北理国谢家,父亲这一派略过不提。 “北理国么……那倒是个远地方……”毕斯叉着手说,“近四五十年与我们华朝互通贸易经商往来,也落得个友邦的声名。罢了罢了,既然远来是客,就在本官郡子里住下来吧。不过有一点,公子要跟着小相公走,听他的吩咐,千万不能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