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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7) (第1/3页)
江忱吸了一口烟,犹豫一瞬, 还是开了口:江斯宁。 江斯宁脚步一顿,侧身看他,江忱指了指地上江果画的那个圈:有时候困住人的不是外在,而是自己。 江斯宁看着圈里团团转的蚂蚁,眉头轻皱。 江忱忍着心里那股烦躁,别开眼看向不远处,他看到了大厅里往这边走的言斐。 他家学霸连走路都那么好看。 你已经十九岁了,是个成年人,有自主能力,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能够左右你,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有些方法只能把你推入另一个深渊。那个原承太邪性了。 江斯宁肯定江忱一定听到了他和原承的对话。 江斯宁沉默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江忱,你记得我住到你家第二天发生的那件事情吗? 江忱叼着烟转头看他,心说,初中时候的事情谁记那么清楚,除了言斐扒他裤子的事儿,其他的一概不记得。 你肯定不会记得的,那天中午放学回家,因为你卧室内的洗手间喷头坏了,所以你就在楼下的洗手间洗澡,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洗澡,想进去上厕所,推了下门,门没开。 这一幕被二叔看到了,二叔站在洗手间门口骂你,说你不应该中午洗澡,占着洗手间让别人没办法用。 二婶说就洗个澡很快的,让我等一下就好,二叔说万一憋坏了怎么办。 江忱皱了皱眉,不知道江斯宁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是什么意思,那时候他跟他爸互相看不顺眼,被骂是很平常的事情,他都习惯了,而且家里好几个洗手间呢。 江斯宁自嘲的笑了一声,江忱永远不会明白那时候的他有多忐忑,他害怕二叔觉得他是个麻烦,怕二婶看他不顺眼,更怕江忱因为他被骂而对他怀恨在心。 江忱不理解,但却莫名觉得心口有些发堵,于是问道:我当时出来骂你了?或者打你了? 没有。江斯宁摇摇头,你出来后拍了拍我的肩,跟我说抱歉,然后转头跟二叔吵了起来。 江斯宁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笑那时候的自己,还是笑这个时候的自己。 从那天起,他就尽量让自己变得隐形起来,上厕所前要再三确定里面有没有人,又怕上厕所时间太长给别人造成不便,桌上的水果零食从来不敢主动伸手拿,怕他们觉得他馋,睡觉前一定要记得带一杯水进卧室,怕晚上渴了去厨房倒水吵醒他们。 他也很喜欢江果,毕竟江果那么可爱招人喜欢,但他从来不敢上前跟他玩,因为小时候的江果太爱哭了,他怕被柳凤误会。 不像江忱,只要江果哭,江忱便一脚把他踹出去,甚至还在江果笑嘻嘻的时候故意把他弄哭,然后在柳凤的怒视下扬长而去。 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再三思索,他看着张扬甚至是叛逆的江忱,觉得羡慕极了,他自卑到了极致,小心到了极致,便愈加羡慕那些叛逆到极致的人。 肆无忌惮的人是因为父母惯着,宠着,而他从出生起便被剥夺了这个权利。 二叔总喊他去书房谈话,让他跟江忱做朋友,他总是颤巍巍的伸出脚却又迅速的缩回去,他就像一个穿着破旧衣服赤着脚踩在光亮大理石地板上的乞丐,而江忱则是穿着华丽礼服的王子,他们之间隔着天堑般的距离,是永远也做不成朋友的。 他期盼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期盼着有一天能够挺直胸膛站在江忱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