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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风华正茂 第32节 (第1/2页)
“但很快我发现,只是这样,并没有用。” “除非如您所说,您真的为此怒发冲冠,为一篇有问题的行卷文章,就找上卢嗣卿乃至整个卢家的麻烦——但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或者起码,短期内不可能。就算您发现了问题,就算您有什么反应,我也不可能知晓。” “于是,我又想更近距离地,再看看您。” 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所以你混进了千桃宴。”乐安道。 睢鹭点头。 千桃宴是春日时节京城鼎鼎有名的大宴,而这样的宴会,自然不会忘记请乐安,至于乐安会不会去——这个就只能赌了。 好在,睢鹭赌赢了。 而且,不仅赌赢了乐安会去宴会,更巧合地,目睹了她和齐庸言对话的那一幕,见识了大众视角之外的,乐安公主的另一面。 “然后就是大慈恩寺前拦驾了,不用说,卢嗣卿囚禁你和长顺一事,就算确有其事——恐怕也是你注意促成的吧?” 睢鹭又笑着,没有回答,这便又是默认了。 乐安扶额。 如此一来,来龙去脉就清楚了,可她还是不明白—— “于是你看来看去,得出的结论就是——要给我做驸马?” 乐安又想扶额了。 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啊。 看她这模样,少年两眼弯弯一笑,却没有回答乐安的问题,而是道: “公主,”他道,“家中突逢变故后,我曾经想了很久。” “想什么?”乐安道。 “想很多很多事。” 想他和他的家人为何会遭受那样的厄运;想为何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就能那样无法无天,让他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却还求告无门;想若时光能够重来,他是否应该忍下那一时之气,退一步以免厄运;可又忍不住想,即便那一步退了,以后的每一步都要退吗?恶人会因为你后退便不再欺侮你吗?退到无路可退时又要怎么办? 他醒时想,睡时想,吃饭时想,行路时想……无时无刻,都在想。 不止想,他也看。 看自身,更看他人。 他东躲西藏时,扮过三教九流,见过士农工商,看了很多,听了很多,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不幸,却发现比他更不幸者比比皆是,而不幸的原因也各自不同。 然后发现以往想的有多么浅显狭隘。 他曾经以为是自己太过狂妄,才会招致灭顶之灾;他曾经以为自己时运不济,才会遇到穷凶极恶的烂人;他曾经以为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只要变强,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可是,都不是。 狂妄会招祸,谦逊便一定能避免吗;时运之说虚无缥缈,而人只能信自己;若他太过弱小,那么什么才算强大?只要不坐在最高的那个位置,人总要面对比自己更强的命运,甚至哪怕最高处的那人,也未必能够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所以,问题的症结都不在这里。 症结在于,日光之下,天理不昭。 无德无能者居高位,徇私枉法者断刑司,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小民动辄得咎,权贵犯法无罪…… 这世间就是这般荒唐,而漫天神佛管不了这荒唐,冥冥之中也没有一个老天来为草民伸张正义。 可总要有人做这些。 也必须有人做这些。 * 大仇未报时,亲朋怕惹灾祸,纷纷躲避睢鹭,少数还念着点旧情的,都劝他算了吧,放弃吧,远遁他乡,在卢县令手伸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吧。 睢鹭摇摇头,拒绝了。 后来,周大人任职宋州,他的大仇终于得报。 那些亲朋纷纷又找上来,苦口婆心地劝他,说既然仇已报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赶紧娶个姑娘,为睢家延续香火,也好让二老的在天之灵有所告慰。还有人要给他说媒,帮他张罗着重新把睢家立起来。 他却又拒绝了。 亲朋面露尬色,有人直接发问,问他是不是怪他们在他落难时不帮他。 他笑笑,说不是。 趋吉避凶本是人之常情,若帮了别人自己可能反遭灾厄,这样的相帮没有几人愿意,是以不应指责,更无法苛求,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仇自己报,从一开始,睢鹭便没想过要靠别人。 那为什么拒绝?亲朋问。 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