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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 (第3/3页)
都静了。 圣上。明辞越的声音不高,却在此时衬的格外清晰,话虽是说给怀中小天子的,目光全居高临下地环顾了一圈,若有所指地停顿在黎扬身上。 西漠的东西,驯不死,就往死里驯。 明辞越面无表情,语气平淡,他们身上的马缰一辈子也不能取下来。 纪筝跟着他的视线,侧头去看黎扬,此时他双眼煞红地盯着紧扣在他爱马两侧的钝刺,一言不发。 黎婴轻踢一匹一样高的红马,慢悠悠地停去了黑马身侧,他这种人不怎么会在乎西漠的马西漠的人,只是淡然地催兄长快些开始结礼。 慢着。黎扬出声,结礼是一对夫妻之间的事,仆从没有资格跟着上马。 大燕的礼仪,父兄护送出亲。明辞越轻描淡写地笑了下,他调转马头,一步步逼近黎扬。 本王是圣上唯一的叔父,大燕国君的皇叔,可有资格? 黎扬神情诧异极了,张了张口,一时倒退了半步。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明辞越自称为王,主动搬出了皇叔的身份。 纪筝的心情有些微妙,默默抬首望了明辞越一眼。 他讨厌听明辞越自己提到皇叔二字。 很讨厌,太讨厌了。 纪筝虽然闲来讽刺叫皇叔,但有时却险些要忘记这个俊美的青年是自己唯一的父辈。 是叔父,即便是名义上的叔父,伦理纲常的关系,是谁也跨不过的一道鸿沟 马已经开始走动了,纪筝猛然回过神来。 无人再出来阻拦,结礼开始,按照西漠的风俗,他要和黎婴牵着一条红缎,并排行马绕篝火一圈,营地一圈,感谢大漠狼主恩赐姻缘,最后再入红帐,礼成。 而皇叔是他成亲里的送亲人。 跟黎婴拉着一条红缎似乎也没那么难受,只因为明辞越在他身后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太强了。 这马本就是飞驰的野马,缓步走起来很是稳不住,再加上崎岖不平的山坡草地,来来回回,颠颠簸簸。 纪筝哪里骑过马,此时被带着前后摇晃,一不小心,嗯,嗯 几个哼音从嗓子深处逸了出来,听上去,宛如小奶猫。 纪筝连忙松了缰绳,去捂嘴。 圣上怎么了?明辞越以为他不舒服,关切地靠了过来。 宽厚的胸膛贴近了他瘦薄的脊背,他甚至能感触到自己的两片突兀的肩胛骨被轻轻顶到。 随着这马的前后摇晃的步伐,微微离开一点,一顶,离开一点,又是一顶。 纪筝仿佛落在了一叶漂泊的小舟里,咿咿呀呀地被水浪推着,飘摇暧.昧,起伏沉落。 明辞越长期从军,经常有战场上两人跨骑一马的时候,根本察觉不出来何处不对劲。 纪筝拼命蜷缩起来,落在他的怀中,矮了他不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下巴都可以微搭在自己发顶。 皇叔,别,别顶了呀。 纪筝眼角都泛了红,只能捂住嘴,无声地说。 装扮喜庆的红顶帐子就在不远处,挂着大燕的两顶红灯笼,热热闹闹地等待着他们。 路过篝火旁的一片水洼地,纪筝看得清清楚楚。 他与自己艳丽的新娘牵着红绸,却又被另一个高大男人搂在怀中,两人一扬的装扮,一样的玄甲,身体曲线完美贴合在一起。 马蹄践踏的水花猛地打破了虚影。 纪筝一时恍惚,分不清自己究竟在与谁结礼,又要与谁今夜入红帐。 圣上。 一只温热的手贴在了他的腰外侧,沿着玄甲缝隙滑了进去,好似留下了什么。 明辞越永远都是恭谨而知礼的,哪怕是穿衣都从未有过如此的肌肤相亲。 纪筝一时失神,只顾得上吸气,紧收腰身小腹,耳畔远远地似乎飘来了些许字,听不甚清,圣上,这是药 药?什么药? 纪筝回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明辞越,明辞越有些无奈地低头看着他回笑。 这次纪筝听清了,他见到这人敛了笑容,一字一顿道。 恕臣失礼,其实臣并不怎么喜欢当圣上的皇叔,以前是,今天是,一直也是。 纪筝有些慌乱,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他来不及等回复,便被带下了马,帐前有西漠的习俗,众人簇拥着撒花饮酒拜礼,明辞越被拦在了外面,不可能再跟进来,他微微踮起脚,回头去看,欢闹的人群中怎的也找不到皇叔颀长的身影。 黎婴牵着那条红绸,将他牵进了帐。 纪筝根本无法闹出动静,此夜他二人必须合帐同眠,外面全是西漠的人仔细看守听着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