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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 (第2/3页)
玄迁皱眉:殿下神经紧绷,虚弱心悸之时,可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不是我的。明辞越摇头。他分辨得出,声音强有力的,快速的,是他的,声音虚弱的,缓慢的,是另一人的,两个声音交错起伏,紧紧缠绵在一起,难舍难分。 好似是两个身躯相叠,胸膛相对,奇妙达成了一种日月相辉的共生共鸣。 可怎么可能,隔着半尺厚的坚硬冰层,数丈深的死寂深渊,他听到了圣上的心跳声? 明辞越强忍着心口痛,踉跄着步伐,紧贴冰面快速移动起来,往左一尺,那声音好似小了些,往右一尺,那声音便又大了,再往右两尺,大了更大了,再往前面些 扑通,扑通 明辞越猛然顿住了脚步,睁开了双目。 好吵。 纪筝好似听到了噗通一声响,打破了这片水域的沉寂,搅乱了他周遭的水流,将他从半梦半醒的暖意之中惊醒。 他昏昏沉沉地挣扎开千斤重的眼皮,下意识地仰头顺着那声音来源,望去。 有一个离箭般的颀长物什撕开了寂静,向他而来,周身仿佛笼罩着这漆黑水底见不到的光,浅淡的,与周遭格格不入,仿佛一弯映照在水底的明月。 可这里怎么会有月亮呢。 纪筝已经感受不到苦痛,懒散地,翻了身想要继续入睡。 可是有人拍了拍的侧脸,继而紧紧钩住了他的腰身,把他的四肢都舒展开来,然后紧搂在自己肩膀上,带着他逆着水流,逆着压力,往上,往上。 越是往上,身体越重,每一处关节都吃力地在尖叫,胸口内外仿佛要被水流拍扁。 有几次,他累得想要放弃,手脚脱力地松开,往下沉沉坠去。那双臂膀又迅速向下,将他捞起,带着向上。 他坠下去几次,那人就捞他几次,反反复复,耐心极了。 一瞬间,脸颊两侧一凉,空气再一次重新在他皮肤表层流动。 他难耐地昂起头,张着口,努力却徒劳地往内吸,往下咽,想要将空气赶进身体内部。 一只纤细的手指帮他轻轻地打开了嘴,打开了牙关,压下舌.尖,还有一只手将他翻了个个,把他搁在一个长而温凉有力的物什上,让他面部朝下,继而轻拍他的背部,沿着瘦得突兀的脊骨轻顺。 纪筝猛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出了不少堵塞的污物。 那只手指轻颤了一下,没有躲避,还是留在他的口腔里帮他压下舌头。 纪筝忍不住轻轻舌忝了一下。 呸,咸咸的,冰冰的,难吃! 那只手又颤了一下,这次颤得更剧烈,可还是没有躲开。 纪筝身上那些吸饱水的厚重棉服被尽数脱了去,好似枷锁被卸下,大片皮肤一下子暴露在砭骨的空气里。 好冷。 纪筝僵硬着四肢,像一条被冻坏了的小蛇,下意识地往最温暖的地方钻过去,双手双脚并用,死死扒住了热源。 可那层温度始终被一层又硬又凉的布料阻隔着,怎么抱都变扭极了,毫不暖和。 圣上,圣上?一个声音唤他,听上去有些无奈。 纪筝闭着眼睛,动手动脚,摸索来摸索去,不得章法,终于找到了一个口子,沿着那个缝隙轻轻往两侧一拨。 阻隔消失了,触感柔润顺滑,温度霎时间涌了过来。 筝筝那声音轻唤。 嗯与此同时纪筝扁了扁嘴,喃喃地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 温度向四肢涌去之后,他紧皱的眉眼舒展开来,整个人找好了角度,倚靠在热源怀中,蜷缩起来,又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纪筝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他从未真正去过的金銮殿大堂。和电视里演的差不多,金碧色的高高穹顶,金丝楠木的梁柱和光洁如洗的地板,还有就是他身底下这把坚硬极了的金灿龙椅,龙椅两旁的扶手上还雕刻着威风凛凛的金玉九龙图腾。 纪筝哪坐过这么硬,还不给铺软垫的椅子。挺着腰身,一动不动,全身僵麻极了。 不一会儿,他就小动作频生,顾不得底下那些看不清脸的大臣侍卫,自己伸手撑撑脑袋,扶扶帽子,左右腿交替地抻一抻,晃一晃,甚至还翘一翘。 整个人葛优摊,把头仰在背后张牙舞爪飞龙的龙口处。 咚,咚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拾级而上。 纪筝阖着目觉察到危险逼近,猛然睁开了眼,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整个人瑟缩着紧紧贴在了椅背之上。 大大的小鹿眼瞪得圆溜溜地,直瞅着眼前逼近过来的人,目光无意扫到了那近在眼前的喉结,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下意识地咽了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