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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走出大杂院 第5节 (第3/3页)
,把顾舜华迎进去。 左邻右舍也都围过来,大家拥簇着进了顾舜华家,七嘴八舌地寒暄,问起顾舜华这一路的情况,又夸赞两个孩子长得好看,说跟顾舜华小时候一样。 陈翠月拿出来饼干和鸡蛋糕,又用大把儿缸子沏了麦乳精,倒进白瓷碗里,给顾舜华和两个孩子:“先暖暖身子。” 顾舜华走了这一路,累极了也饿极了,身上更是凉透了,接过来,喂孩子吃鸡蛋糕,自己也吃了一点饼干,又捧着冒了热气的香甜麦乳精喝,自己喝,也喂给两个孩子喝,旁边佟奶奶帮衬着用汤匙给孩子喂。 吃着间,就听一个说:“不是说自个儿回来吗,怎么带孩子来了?” 她这一说,本来说话的全都停了,看向她。 顾舜华喝了一口麦乳精后,也抬头看,说话的是乔秀雅。 乔秀雅的儿子叫苏建平,比顾舜华大三岁,和顾舜华一起长大的。大杂院里十几家,日子大多过得艰难,唯独乔秀雅家日子过得好,她男人是司机,她自己在合作社做销售员,司机和合作社销售员都是八大员之一,光鲜体面的好工作,一般人都得巴结着。 是以乔秀雅在大杂院里算是上等人,有面儿。 看到乔秀雅,顾舜华便想起来了,在那本书里,乔秀雅还帮自己介绍过对象,是她的上级领导,区副食部的主任,三十多岁,麻子脸,前头有过一个媳妇,整天打架,被打跑了。 顾舜华听到乔秀雅这么说,便笑了笑:“孩子当然得跟着妈,哪有抛了孩子不管的道理!” 乔秀雅听这话,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那你就别想落首都的户口了。” 乔秀雅一锤定音,大家都疑惑地看向顾舜华,陈翠月也忐忑起来,手搓着围裙:“是啊,带着孩子怎么落户口啊!” 乔秀雅见此,越发倚老卖老:“本来我已经和你妈说了,你前脚离婚,后脚咱就找个好的,区副食部的主任,你找个这么好的,以后想要什么有什么,油水大着呢!你现在倒好,带着个孩子,落不下户口不说,还能嫁哪个?” 顾舜华笑了下,淡淡地说:“乔姨,那么好一大官,我怕是不行,我离过婚,还带俩孩子,哪配找这么好的,我看肥水不流外人田,您给映红介绍介绍吧。” 她说的映红叫苏映红,是乔秀雅的女儿,比顾舜华小两岁。 乔秀雅一听,就不痛快了,想着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有没有点晚辈的样子,下乡几年,在外面学野了? 她正要发作,就听到外面脚步声,之后门开了,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一个声音笑着说:“今儿个可真热闹,这是谁来——” 她便看到了顾舜华,顿时住嘴了。 顾舜华听着这声,慢条斯理地将麦乳精水喂到多多小嘴中,又帮她擦了擦嘴边,这才抬起头。 来的人,便是陈璐。 其实打小儿,顾舜华和陈璐关系就别扭。 顾舜华姥姥家当时生了两个闺女一个儿子,大闺女嫁给了北边郊区毛纺厂的纺织工人,离得远,二闺女就是顾舜华妈陈翠月,最小的那个儿子是顾舜华舅,也就是陈璐爸爸,叫陈耀堂。 陈耀堂就是吊儿郎当的货,打小儿人称一声大爷,这声“大爷”叫的时候,“爷”字你得咬重了,咬重了,那股戏谑讽刺的味儿就出来。 这位大爷娶了媳妇后照样游手好闲,每个月挣仨瓜俩枣都拿去抽烟袋了,这些年没少让两个姐姐帮衬着。 陈翠月是服装厂的裁缝,顾舜华还记得,那一年陈翠月干得好,被评为先进妇女工作者,服装厂奖励她奶票,可以订两份奶。 六十年代那会儿,大家日子多艰难啊,奶票那更是难得,特别是他们这种住大杂院的,也就是很小的孩子才舍得给订牛奶。 顾舜华知道自家要订奶,高兴得不行,在胡同里颠颠地蹦跶,到处和小伙伴说自己也可以喝奶了。可谁知道,等取奶证发下来,取了奶,却是一份给弟弟跃华,一份直接给了陈璐。 后来看到陈璐甩着羊角辫拿着取奶证去取奶,看到那取奶证上的大红戳,顾舜华直掉眼泪。 她妈陈翠月说,陈璐还小,陈璐身体弱,你大,你用不着喝了。 可顾舜华只比陈璐大三个月。 顾舜华其实恨透了这三个月。 她比弟弟跃华大两岁,凡事让着,牛奶给跃华喝,她能理解,那怎么着也是自家的孩子,可是让给陈璐喝,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