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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孩子又哭了起来, 陈殊便没有再问了。 到了第二天, 夫妻两早早起来, 孩子太小了, 不方便带出去,便叫徐妈先带着去了秦园。 老太太、老爷同夫人都来了, 只是没有看见两位小姐,陈殊有些奇怪,上前扶住老太太,问:“路上有没有累着?” 一家人精神倒还好,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特别是那位夫人, 一张脸惨白惨白,望着陈殊的时候几乎都快要哭出来。 陈殊询问:“路上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夫人预备开口, 却叫老太太止住了:“回园子里再说!”一面朝李纵云道:“老三,咱们家是出大事了!” 等回了园子, 叫下人守在外面, 老太太这才拿出来一封信:“老三, 乐清她投赤匪去了!” 陈殊心里咯噔一声, 见李纵云展开信, 她走过去一同看起来,是一封留书,说自己不孝,参加了苏维埃党,如今奉命去延安报道,倘若累及家门,祖母、父亲可登报断绝关系。 这信上的笔迹铁画银钩,用词看起来意志坚决,绝不像当日那个温和甚至有些懦弱的小姑娘。 夫人显然是吓坏了:“都怪我,都怪我没看好她。她想去北京念大学,我不同意,想着留着她近一点。没想到,没想到被那群赤匪给蛊惑去了。”一面望向李纵云:“三少爷,乐清投了赤匪,那我们不就是赤匪的家属了。在南京,但凡同赤匪沾上一点关系,一个都不留的。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 李纵云把信读了一通,道:“祖母、父亲放心,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只是,乐清是什么时候走的?” 老太太瞧了瞧儿媳妇儿,也不怪她失态,实在是南京杀得苏维埃党人实在太多:“是在来北平的火车上,到了上海的时候,她借口去买几个橘子,便下了火车,只留下这封信。她母亲看见她往人群里面走,还叫她,就看见冲这边磕了三个头,头也不回的跑了。” 夫人见李纵云说没事儿,害怕过了劲头,带着哭腔:“乐清才十七岁,她怎么就舍得丢下家里人,跑了呢?那苏维埃党就这么好,一个两个的全都跑去了,跟喝了迷魂药一样。她那样小,从小什么苦都没吃过,去了延安,她怎么活?” 李纵云的父亲抽着雪茄,倒是镇定:“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做父母的无法强求。”他一辈子守旧,自诩累世高门,诗书传家,可这几个儿女,偏偏却各有各的主张,谁也没有要听他的意思,而他自己也无可奈何。 有电话打进来,李纵云走进旁边的房间里,接起电话,问:“什么事情?” 电话里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没什么事情,就是兜子又发烧了,一直念着你。你现在在忙正事吧,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