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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县长酒醒了,夫人详细的说了一通:“是革命军的人坠机了,听来的人说,上面有位军官肩膀上还是两颗星呢?” 县长惊得一身的汗,顾不上梳洗,立刻去了县政府,又见秘书拿着公文,说是西北行营一家飞机坠毁,沿途各级政府但有发现,必须马上上报。 伤员流血过多,不能颠簸,不能运转,发了电报之后,上面便立马派了一行军医过来,彻底接管了伤员、县医院。 李纵云看见陈殊的时候,只见她躺在担架上,浑身都是污血,闭着眼睛,好像了无生气的破布娃娃一样,从各个军部抽调的军医匆匆忙忙挤进手术室。 邓院长见李纵云愣在哪里,客气地请他出去等着。李纵云点点头,走出手术室,坐到外面长廊的长木椅上。 这一坐,便是三个小时,雪花被北风吹进长廊,渐渐的,李纵云脚下便垫上薄薄一层雪来。付旗手上抱着李纵云的呢子军大衣,默默站在一旁,并不敢多言。 又三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李纵云站起来,走到手术室门前,朝里望了望,只是天气实在太冷,窗户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什么也瞧不见。 李纵云从长廊这头,走到长廊那头,不停的踱步,军靴上的马刺踏出‘咚咚咚’的声音,仿佛不停循环的时钟一般。每响一声,付旗便数一下,不知过了多久,李纵云坐下来,点了一支烟,问付旗,声音有些发抖:“你说,陈殊怎么会出事呢?怎么会出事呢?” 付旗道:“司令,陈小姐好人有好报,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只是点着了那只烟,李纵云却坐着默默发呆,过了会儿,那烟燃到尽头,烫到他的食指,落下一大段雪白色的烟烬,融进这漫天的飞雪之中。 这场手术一直进行到晚上十二点,光是输血便足足4000ml,几乎把陈殊全身的血液都换了一遍。 邓院长走出来,摘下口罩,连口罩上都是喷溅的鲜血,他叹气:“手术很成功,只是飞机坠毁的,飞机内机舱断面划破了小腹,创伤面积太大,极容易感染的。陈小姐离开前曾说过,上海有一种西药叫盘尼西林,治疗手术后的发炎有奇效。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处去寻药。” 李纵云问:“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邓院长摇头:“这不能确定。司令,陈小姐口中提到的那个盘尼西林,要是能找到,才有希望的。” 李纵云在陈殊的病房坐了一整天,陈殊的脖子上被飞机内的桌子碎片划伤了,幸好没有划到大动脉,只是他想:“陈殊这样爱美,这脖子一定会留下伤痕的。不过,能活下来就好,能活下来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