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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巫山,从此天宽地阔;然而当我掀开帘,打算调笑几句便进入正题时,映入眼帘的却是美人泪流满面的娇颜。 美人凄然抬头看着我,道:“此生憾不能与萧郎相伴,贱妾唯有以死明志!” 便一头撞了墙。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待我轻飘飘地被闻声赶来的鸨母茶壶扶起来,骊珠儿也被抹了香灰包扎好额头上的血窟窿抬出去后,我睁着一双死鱼眼看向窗外,只觉得今日天边的艳阳分外扎眼。 鸨母一边惶着赔不是,一边将彻底扫兴的我战战兢兢地送了出去,初夜和赎身的财钱也全数退还,想了想还补了点碎银给我当盘缠。 我憋了一肚子气出这花想楼,逢人便问,这萧郞究竟是何许人物? 便从这花街对门的客栈老板那里打听到,前几日这新晋的京城第一美男萧浓情来了此处寻欢,重金买骊珠儿出来听她调琴,又诗兴大发地给她作了首小调,末了还夸她长得美,径直将这没见过世面的小花魁魂魄勾走了。 ——所以这就是骊珠儿把和她眉来眼去两个月的我和崇少忘了个一干二净,还他娘的以死明志不愿失身于我的缘由? 得知此事后想笑又不敢笑的崇少憋红了一张俊脸,继而忧心忡忡地望着我道,晟鸣兄,你现在是不是很不开心。 哪能呢,我可开心了,脸上都笑出花儿来了。 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野鸡美男萧浓情,一听便知道是个穷酸的土老帽,只会使点小钱勾引花魁姑娘,真要有本事的话,今日怎么也不现身来同爷几个叫叫价? 从此算是和萧浓情结下了梁子。 那年萧浓情十七岁,我和崇少都是十六岁,兵部那个白面鬼见愁似乎是二十一岁,我们互相都还不认识,崇少也还没从京城第一酷哥堕落成京城第一断袖,自然未曾想到日后竟也能生出这么多风波来。 本来还在暗自琢磨着如何去会一会这个野鸡美男,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萧浓情回来之后的第一个秋闱,便径直中了北直隶第二名亚元,名气顺势大涨不提,最后竟一路顺风顺水地被皇帝点了探花,不可谓不风云得意。 放榜那日我睡到日上三竿,自是不知京中那万人空巷的盛况,崇少倒是起了个大早,像只斗志昂扬的小公鸡似的出门去会那个让我吃了瘪的探花郎,回来的时候却活像生吞了两斤黄连。 他道,晟鸣兄,咱哥俩怕是当真输给这位萧郎了。 我闻言咬碎了一口银牙。 我是不知道那个萧浓情能帅成什么样子,才能教从小自恋到大的崇少都说出这般自惭形秽的混账话来,原本还淡了许多的心思再度滚烫着翻涌,闷火烧得我一颗心肝儿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