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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旻几人尾随囚车缓慢向西行。 押送囚车的是北胡正规军,里边有非常专业的探马。三人没敢靠太近,只远远地缀在后头。 午后,他们跟随囚车到了一片浅溪,押囚队伍停下来了。北胡军纷纷就地补足行军水袋。 初冬的太阳没什么温度,但晃眼得很,水面也被照得波光闪闪。 文是殷蜷在冷硬的囚车里,眼睛被日头晃得只剩一条缝,鼻尖萦绕的是难以入鼻的腌臜味。 他将干枯苍白的手伸出来,认真地用衣摆擦净。奈何没看清衣服上挂着发黑的黏呼呼的涎水,倒把手蹭得更脏了。 文是殷瞬间用力地皱起眉。 正巧有北胡士兵过来大力踢囚车门,精铁锁链叮铃哐啷一阵响。 他刚抬起脸,一只行军水袋就兜头砸向面门。 文是殷面无表情地拾起,却没喝,一袋水全用来洗手了。 也不知那双手有什么金贵,他这会将眼睛睁大了许多,仔仔细细在黑乎乎的衣服上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布,虔诚又专注地将手上水渍一寸寸擦干,这才将水袋递出去,“多谢。” 那北胡莽汉见了鬼似的,狠狠唾了一口,“…有病!” 距离太远听不见声儿,林悦仅从肢体动作便做出精确论断,“这大王子是个大事儿逼洁癖。” 曲昀大半个身子埋在草中,扑面而来的土腥味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草尖上还有被太阳晒化的白霜,凝成水珠排成排挂着,稍微一动就能浸到衣服里。 他的洁癖症也要犯了。 喻旻远远望着囚车里那黑乎乎的一坨,稍微发挥了一下想象力,顿时面露嫌弃。 北胡军自然不会再给文是殷送回水,他们的任务是将人活着送到王都,渴不死就行,反正半死不活也是活。 文是殷还是那副虚弱萎靡的模样,眸光淡淡地,仿佛对未来的归处没什么所谓。 溪面浮过来 几只水鸭,许是被河边的人惊到了,长翅扑打着水花向对岸奔逃。 北胡军有人朝它们丢石子,哈哈哈大笑。 文是殷平静无波的脸上快速爬过一个极轻极淡的笑,印着他披头散发模样和苍白骨立的脸,阴森至极。 几乎同时,数十个黑衣人从水底炸出来,明晃晃亮出刀剑。 正戏耍水鸭的北胡军瞬时就被拉进水里好几个。与此同时,更多的黑衣人从林间杀出来。两方人马战成一团。 林悦被这突来变故逼得爆了句粗,大张着嘴道:“……他还真的有精兵啊。” 看了一阵,喻旻道: “他们接近不了囚车。” 好歹是正规军,短暂乱了一瞬,转眼就有条不紊地列阵,死死拦在囚车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