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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低低的抽噎声都压在嗓子口,生怕惊扰皇后。 不知又过了多久,跪在最前的太子卫思燚回头看他,哑声唤道:“思宁,你出去替我拿碗浓参汤,我有些跪不住了。” 卫思宁看着他,犹豫了一瞬,恍惚明白了什么,起身出去了。 刚过一刻,他捧着碗立在寝殿门槛外,呆呆地听内殿传来一阵高昂哭叫,便有宫人唱丧:“皇后娘娘薨逝——” 那刻的他感觉孤独,还觉得难过。他应该流泪的,却怎么也哭不出。 母后的柔软罗裙,温言教导,教他描丹青的手,百香果酿,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去守灵,父皇扶着棺椁,双目赤红,叹道:“不必来了,下去歇吧。” 那年他十四岁,一夜之间对所有事情都不再执念。 卫思宁从木匣中端出几样糕点摆上供桌,一边又在想母后恐怕不会吃他拿的东西。点了香,磕过头,便算是拜过了。 离了永明宫,原路返回。 卫思宁问随从:“宫宴可结束了?” 随从答道:“才结束,侯爷往翰林院那边去了。殿下是去勇毅候府候着?” 今日陛下为新科进士办琼林宴,今科状元多年前拜在喻安门下,担了一个老师的名头,因而被邀入宴。宴毕喻安从翰林院小角门溜达出来,正巧碰上那位他一向不怎么看得上的殿下。 卫思宁站在不远处朝他颔首,看样子像是特意在此候他。 喻安听说这位殿下自请去守旌门关,不日就要赴任了。这时候找他是何事? 喻安拢了拢衣袖,在卫思宁面前站定,按大衍律令,一品侯爵位同亲王,相互不需见礼。 喻安连必要的客套也不想做,腰板挺得溜直,如果鼻孔可视人,他肯定不介意用鼻孔看他。 倒是卫思宁朝着喻安规规矩矩作了一揖,“请老师安。” 喻安凉凉呛声道:“担不得。” 卫思宁也不在此多作计较,朝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还请老师赏脸一叙。” 喻安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没有迈步,“要叙便在此处叙,喻某一粗人,坐不惯马车。若是殿下觉得所谈之事见不得人,那喻某倒是可以委屈一下,同殿下车内一叙。” “也可。”卫思宁好脾气道:“那便长话短说吧。阿旻……” 眼见喻安一记眼刀杀到,卫思宁识趣改口:“这个…喻旻他似乎一直有去边地的想法。” “喻某早已知晓。” “从前便罢,如今东原有异,边地驻军在不久之后恐怕会有大调动,可能会让他得些机会。” 喻安疑道:“提这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