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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决 第5节 (第4/4页)
家以和为贵,生意兴隆。” 周策说:“我二哥能做这个主吗?” 王世锦脸上还是笑着的,并且这个笑意加深了许多,反问:“不然呢?听你大哥的?听你三哥的?还是听你的?噢我忘了,在你们之前还有个裴照雪,你和周昂可比不了他的地位。” 面对对方如此明显的嘲讽挑衅,周策面色不动“嗯”了一声,说道:“王哥,我们家的事儿你就不用太操心了。你的意思我回头会转告给我哥的。”他没有指明到底是哪一个,起身却是要走。王世锦叫住他,抬高一点声音说:“周策,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事情不该你掺和就不要掺和,安心当你的少爷,日后仰仗你二哥有什么不好的?” 周策转身,歪头看了王世锦一会儿,对方态度愈发轻蔑。周策慢慢地走了回去,随着他的靠近,王世锦松松垮垮地往后靠了一下,仰头笑对周策。 周策站定,一手抄在口袋里,说道:“我爸还没死呢,你可别这么笃定。” 王世锦无所谓地说:“都一样。” 周策欠身,一手撑在王世锦的椅背上,一手撑在桌沿儿上,他面带笑意靠近了王世锦,王世锦倏地感受到一股压迫感,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绷直身体,周策却拍拍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说:“这么自信?我爸出事跟你有关系吗?王世锦,也许你还不够了解我,如果让我知道你从中作梗,我就让你血债血偿。” 最后四个字从周策的嘴里发出时仿佛真的有血腥的味道,王世锦不信邪,故作镇定地说:“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借你十个胆子,你敢吗?” 周策目光直视王世锦,两个人在对视之中已经形成了角逐,这时,周策收回目光转向到了桌面上,仿佛那里有更吸引他的东西。王世锦也顺势看了过去,只见周策拿起了他自己刚刚喝水的杯子碰了一下自己的酒杯,玻璃杯壁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那响声细微,在音乐与人声之中完全不起眼,几乎要融于风中。王世锦却听得格外清楚,因为在那之后的一瞬间,玻璃碎成了几片,他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他搭在桌面的手掌上。 王世锦的叫声比他实际感受到的痛苦要来得晚,他在未察觉之间就被周策用玻璃片割开了半个手掌,好似玻璃锋利如刀,楔入桌面,将他的手死死定住,血流不止。 “啊——!”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样一声惨叫,所有人都惊恐地寻找着惨叫的源头,张文杰在远处看见周策竟冷不防地在这样公开的场合对王世锦下此毒手,惊出一身冷汗。人们乱了,周策却很镇定。他不太喜欢别人对他大喊大叫,特别是王世锦这种目中无人的威胁,更令他觉得可笑。 自小到大,从来都只有他想不想,没有他敢不敢。 周策走出了白马酒店,一路之顺畅竟无一人前来阻拦。他独自站在酒店的门口,天色已晚,嘈杂纷乱被抛在身后,他看着眼前向下的长阶,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一点血都没有沾染,也没有颤抖。此时,好像有另外一个他从身体里分离了出来,站在某个高而虚无的地方俯瞰着这具肉身。客观来说,他惹了大麻烦,他割断了王世锦半个手掌,王世锦和他背后的王家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周策的心里没有一丁点的害怕,也没有那种闯祸之后像个无头苍蝇乱飞乱撞的惊慌。他心中很坦然,甚至不把这些当做是问题。 他想起下着大雨的那天,他在无人的街道上射杀了那个前来暗算的司机,他第一次拿枪杀人,他问裴照雪那应该是什么感觉,是因为他察觉到自己似乎对一个生命的消亡无动于衷。 现在,连伤害别人也是。 皮开肉绽的割裂与鲜血惨叫会叫大多数人觉得可怕,有一些人则会为此而兴奋,那种兴奋是沉浸在失控中的,周策则不然。他颇为冷静,每一个动作都想得很明白,他知道自己好像有点快感,但并不沉溺。 他想这么做,于是便这么做了。 他小时候跟着周向云和哥哥们一起去钓鱼,周简和周岭总爱比较谁钓得多钓得大,他站在一旁看着鱼篓里扑腾的活鱼,周昂在一旁小声嘟囔,可怜那些被鱼钩割破嘴的鱼在痛苦挣扎死去,他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