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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第1/2页)
江漾把别院收拾了一番,给小狗崽置了个窝,它也算闹了一天,不过一会儿,就躺在暖融融的枕垫上呼呼睡着了。 暖烘烘肉乎乎的小宠物总是讨人喜爱的。 她蹲下来玩了一会儿它摇来晃去的尾巴,绒绒的长毛抓在手里顺着指缝溜走,纤细松软的触感好似轻柔地挠在了心里,让人觉得时光都随之温柔。 江漾忍不住弯了弯眼。 她缓缓起身走开。 — 江漾陪着梅玉温坐在凉亭,前方便是水榭廊桥,沿着正门,若是柳濯月回来,一眼便能看到。 江漾其实很喜欢自己的婆婆。 她是最为尊贵娇矜的妇人,云鬓花颜,慵懒又傲美,缱绻媚人的凤眼一睁,眼睫交织之间,就能勾人心弦。 艳丽又温柔,更重要的是,她和很多的女子都不同。 江漾听过她的才名,她师承尚书右丞,也就是她的爹爹,少时便能写一手妙绝的飞白,词句以疏阔大气扬名。 听闻她少时游园时,遇见一堆书生才子夸夸其谈,认为女子就该叁从四德,言辞之间颇有轻蔑不屑之意。 她当时径直站出,以一挑十,和他们行令赌书,全胜而归,那其中甚至不乏几位两榜进士,当场红脸行礼。 梅玉温扬眉一笑,将他们送上来的茶水倾覆在地,拂衣而去,是何等的潇洒风流。 她有一身傲骨,追求的是自我,和大将军成婚,五年的时光,等便等了,可是若是他不配了,她断也断的干净利落。 江漾近乎本能的仰慕这种俊杰女子。 外头暮霭沉沉,昏黄的日光被茂密的枝桠筛着甫入院内,斑驳地落在正坐在石椅上的梅玉温身上。 江漾透着光看她。 她不开心。 她紧蹙着的眉,这一天都没舒展过。 梅玉温自孕后身体就颇为不适,此刻更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绪繁杂,明明还吹着微凉的风,鬓边居然都生了细汗。 江漾看到她紧皱的眉眼,也微微叹了口气。 她是被苏照用爱意和宽待浇出来的小姑娘,她们的离别也是美好的。 和赵连雁那种撕心裂肺的母子相离不同。 江漾其实有些明白梅玉温的愧疚源自何处,如果说当时赵严正带了两妾一子是背叛。 那现在,梅玉温何尝不是又有了另一个家呢。 一个赵连雁融入不进去的家。 江漾想起了梅玉温今日叫人做的鲋鱼宴,天,连她都知道,赵连雁最讨厌吃鱼了。 可是看到梅玉温这样,她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 江漾也觉得有些烦躁了。 也就是此刻,水榭廊桥上出现晃晃人影,是柳濯月回来了。 他带来消息,赵连雁不见了。 “下人们说……他根本就没有回过国公府。” 梅玉温原本饱含着期待的眸倏然一沉,她低下头,扶额缓缓坐下,连呵出的气都带着愁。 赵连雁的行径实在是太难懂了,若是实在不喜这个家,也不必一声不吭就走啊。 难道、难道是因为她在这里? 不会吧,他有那么小心眼儿吗…… ——赵连雁要是存心想躲着人,那大抵真的是谁都找不到。 他上前锋之时,数万敌军能摸到他衣角者不过千之一二,府中普通的护卫,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他的行踪。 紧接着的是柳濯月的春闱。 会试之时,所有举子都要先去礼部贡院报到,二月初九开考,连考叁次,每场叁天。 所有糟心事这可不堆到一块儿去了吗。 江漾原还为他担心,怕他这几天忙的事情太多,殚精竭虑的,对备考有影响。 可江漾算是逐渐发现了,全府上下担心柳濯月春闱的只有她一个。 梅玉温和柳嘉许甚至乎柳濯月的小厮永安都没把这当回事儿。 永安帮柳濯月收拾书本包袱时,还对紧张兮兮的江漾一乐:“少夫人,咱公子自院试的时候便是案首了。” 江漾撇嘴。 她悄悄对柳濯月说:“别家公子全都锥刺股头悬梁的,我平日看你也都没有熬夜温过书……” 江漾拍拍他的肩,极认真道:“小月亮,就算落榜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不要有压力……” “噗……”柳濯月笑着轻拍她的头,对她说:“街上酸腐学子的话本儿少看点。” 江漾捂着额,娇声道:“没有看很多啦……” “这几天多和母亲待待,她的状态有些差,大夫说她忧思过重。” 江漾点点头。 柳濯月又低头和她亲昵缠绵了一番,才姗姗坐上马车离开。 —— 梅玉温近来总是爱在树下看棠花,胳膊撑起抵着下巴,眉目笼着愁,好似在等着谁。 下人总是劝,风冷、寒气重,甚至连对孩子不好这种说法都搬出来了,让她多回屋休息。 梅玉温心里头闷得慌,她不耐摇头,总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