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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章十一 次日,当靳以回府来到芳满庭时,昭彦很是有模有样地向他致歉,并请他再陪自己下几局棋。这回,昭彦更加沉着,虽然结果仍然是输,但不再生气埋怨,而是很谦虚地向自己父亲和明叔请教。 靳以心中宽慰,将昭彦抱在膝上,很耐心细致地为他讲解每一步棋,傅明这才发觉,原来靳以竟有这般好记性,虽然他二人棋局简单,但将每一局棋都全盘记清,也属非常了。 而靳以除了更加频繁地在芳满庭用饭以外,每日晚饭后,还会在芳满庭歇息一个时辰左右。傅明泰然应对,给他沏一盏茶,弹几支曲子。靳以说他不懂音律,但傅明却觉得他于此道颇有天分,虽听不出是何曲子,也不懂弹琴技巧,但傅明通过琴声表达的心绪,平静和缓也好,幽独寂寥也罢,种种悲欣,他都能一语中的。 当傅明三言两语将这事隐去当事人身份简单说与庆孙听时,他却摇头道:“你说的这人不是于音律上有天分,他只是能够听懂弹琴之人。钟子期听得懂伯牙,便是知音。他二人,或也是知音。” 傅明闻言,心中既觉惊讶,也觉好笑。靳以是他的知音吗?他们相交不深,彼此都不够了解,因为那重尴尬的关系,甚至都有意地保持着距离,这样的人,怎能算是知音呢? 傅明想,自己虽不能算是靳以的知音,那么在外头呢,他是否也有三五知己?除却亲戚世交往来,傅明少见有人前来靳府拜访,更莫说挚友做客了。偶尔与靳以闲聊几句,话题有所涉及时,能够从他口中听到几个名字,比如户部的范大人清正有为,安静之与贾玄邃一迁升一贬谪,他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片言只语,傅明无法从中听出究竟。而他们的谈话,也从来都是点到即止,从不深入。 当冷热交际的七月彻底过去,清凉的八月来临时,老太太身体也有所好转了。但老人家久病未愈,身子也仍虚弱,家中有地位的女眷仍是以伺候她为主,又因为不宜热闹,是以今年的中秋节,靳府并未设宴,老太太发话,让各屋各自庆祝,从上到下,按照等级,每人皆有赏赐。 芳满庭内,纫兰双颊泛红,她转身问芄兰和采蕊:“我这样装扮,是否很怪异?” 芄兰笑道:“姑娘不用担心,往年奴婢们跟着公子外出,也是这么穿。其实您穿女装出门也是无妨的,不过,这样更方便些。虽说稍微有心的,也是能看出来的,不过他们见姑娘这样装扮,心里知晓,也不会拆穿的。” 纫兰闻言,心中稍定。待傅明看了,说“好个俊俏小生”之后,她终于决定就这样出门了。 京都繁华,夜市不断,每月十五更是热闹非凡。今夜是中秋,外头夜市可以延时至深夜,听说盛况比之上月七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