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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来得突然又莫名其妙,他来不及捋清楚,只好撇到一边。 “他是母后的叔父,是秦家的领头人,太府寺有他镇着,没人敢偷奸耍滑。国库数年来也一直有盈余,每年的税银都用到了实处,按理说朕不该当面同他争论,那是下了他面子。但……“ 贺珏皱着眉头,迟疑着开口,“光风霁月的事,换个人都能做,还能得一声鞠躬尽瘁的贤名,但那些暗地里的腌臜事呢?乐之,你自幼是国子监伴读,难道不清楚先帝在位时是个什么模样?父子相疑兄弟相残,皇家闹了多少笑话,民间也成了风气,尚有半点情义可言?五王之乱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朕能活着,不光是运气。” 齐乐之默了默,五王之乱是国之殇,他说不得,先帝是国之君,他议不得。 眼见着勤政殿快近了,他才缓缓开口:“靳久夜是陛下的影卫,陛下说的那些都是他的职责所在,若非早年勾心斗角厮杀不止,先帝也不会创立生死营,陛下也就见不着如今的影卫大人了。” “你……”贺珏突然站住了脚,像是不可置信一般,随后他冷笑一声,“你承恩先帝,先帝待你犹如半子,齐阁老护着你纯真无暇,朕今日怪不得你,你走吧。” “陛下……“齐乐之急道,“臣说的是实话。” “实话?”贺珏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是,皆是实话。齐乐之,你可知道,朕幼时便极想亲近你,亲近那些圣洁的纯白的不沾染一丝灰尘的东西,朕那时候甚至想过,倘若朕不是皇子,倘若朕是齐阁老之子呢?” 张开眼,贺珏目光如炬,盯着齐乐之,“连你也觉得靳久夜没有心不会痛是吧?” “不是,臣……”齐乐之欲解释,贺珏摆摆手,示意不必说。 他往勤政殿走,走了两步,齐乐之没有跟来,只木讷在原地,轻声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终究,在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贺珏还是停了下来,没将人就此丢下,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齐乐之迎上来,听到贺珏的声音犹如叹息般,“靳久夜也是个人啊,你没有错,许是朕偏心了。” 齐乐之笑了笑,似是方才的话语从未说过,“那可是影卫大人,偏心也是应该的。” 贺珏也扯出一丝笑意,语气一如平常,“是,他是朕最好的兄弟。” “仅是兄弟?”齐乐之语气有些古怪。 贺珏侧目看了一眼齐乐之,忽然心头哪处痛了一块,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滋味。 他恍然间点了下头,“不仅是兄弟。” 也许只是下意识的一种回答,也许他没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也许明白了,但此时此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