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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御驾远去,原本寂静无声的大殿重新沸腾起来,有人低声抱怨,有人骂骂咧咧,谁都没了吃酒席的兴致,时辰一到,便各自散了。 祝雁停跟着祝鹤鸣离开,俩人缓步走出庭院,正值夜色低垂之时,但见庭燎绕空、香屑布地,处处是火树琪花、金窗玉槛。祝鹤鸣驻足在垂拱桥上,望着远处的绰约琳宫、巍峨桂殿,眼里隐约有跃动的火光。 祝雁停一声嗤笑:“这皇帝老儿当真会享受,听闻这别宫的修缮完全比照着景瑞朝时的规制,没有盛世皇帝的命,他倒是做着盛世皇帝的梦。” 祝鹤鸣弯了弯唇角,没说什么:“走吧。” 从别宫里出来,祝雁停停下脚步,目光落到前头不远处,是承国公府的马车,萧家兄弟二人正站在车边,不知说着什么。 祝鹤鸣丢下句“别耽误太久”,先上了车。 祝雁停提步走上前。 “萧大人这是喝醉了吗?” 听到声音,扶着萧莨的萧荣转过身,见到祝雁停,有一点意外,顺嘴告诉他:“是啊,我二哥也不知喝了几杯,我都没注意他怎么就喝醉了……” 萧莨抬眼,他醉得并不明显,面色如常,只那双黑眸幽沉,一瞬不瞬地望着祝雁停,眼中隐约有血丝,泛着叫人看不懂的情绪。 祝雁停轻声喊他:“萧大人可还安好?” 萧莨轻闭双目,再睁开时,眼里已恢复一片平静,哑声道:“劳郎君挂心,我无事。” 祝雁停取下挂在腰间的香囊递过去:“这里头有艾草、甘菊、白芷和佩兰,能清神醒脑,你要是觉得难受,嗅一嗅这个味道会舒服些。” 萧莨垂眸,目光落到祝雁停手里捏着的香囊上,顿了顿,伸手接过:“多谢。” 祝雁停莞尔:“萧大人客气。” 车行得缓慢,萧荣靠在窗边,望着依旧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祝雁停,小声嘀咕:“这怀王府的小郎君人挺好啊,还把自己的香囊送给二哥你。” 萧莨摩挲着香囊上金丝线锈的蝎子,久久不语。 第6章 落花有意 翌日,端阳节正日,皇帝与民同乐,御临北海太液池赏龙舟赛。 落日时分,湖上人声鼎沸,水面映着晚霞,湖光塔影,远山如黛水如烟。此情此景,便是一贯懒怠的皇帝都难得兴致高昂,仿佛他治下正值盛世,处处繁华喧嚣,叫他开怀至极,不时抚掌大笑,赏赐不断。 祝雁停吃了两口点心、喝了小半盏茶站起身,祝鹤鸣看他一眼:“去哪里?” “这里没什么意思,我到处走走。” “叫人跟着,别走太远。” 祝雁停微颔首,从人群中退出,下了观景台。 沿着湖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