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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第1/4页)
天地混沌, 万物归一。 春归睁眼之时, 看到宴溪靠在轿上, 睡着了。春归想翻个身, 却被自己的头疼刺的嘶了一声,沉睡的宴溪动了动,睁开眼看着她。“醒了?”手伸过来捏了捏春归的脸, 而后皱起眉:“鬼门关里走一遭, 难受不难受?” 春归想不起自己在海里发生了什么, 舔舔唇,有点心虚的问他:“咱们这是去哪儿?” “无盐镇。” “无盐镇?”春归听到无盐镇三个字,难免雀跃,面上顿时覆上三分喜色, 一双眼亮起了光。但她还是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不剿匪了?” “剿完了。”看到春归的眼瞬间睁大, 像小鹿一样,笑着说道:“你自己剿了海匪头子, 其余的虾兵蟹将转身就剿完了。”宴溪尽量说的轻描淡写, 倾身到春归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热退了。她被窃走, 本就惶恐, 又在那样的情形下跳到海里,就那样还想着要剿匪。再晚一刻,她就喂了鲨鱼。思及此难免后怕,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腮边贴着:“春归,这辈子就这一遭, 以后不许你再随我出征。” “...” “我先送你回无盐镇,而后回京复职。待我再去之日,即是娶你之时。我说话算话,你也不许出尔反尔。” 春归懵懵懂懂,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心爱之人在眼前,她便没有那许多顾虑。坐起身来靠着宴溪:“着实想阿婆和郎中还有青烟了。我觉着我离不开无盐镇,从前走镖,也去过京城,但那回没走这样久。这次久了才明白,心里终归放不下他们。” “那你便陪在他们身边,哪里都不去。”宴溪的手揽着她,脸颊被她细碎的发蹭的有些痒,忍不住在她头顶蹭了蹭。想到在海中捞出她的样子便心有余悸,此生不能再经一次。 如此悠长的时光像琼州无风的海面,一眼望过去澄净蔚蓝;又有一点像青丘岭的春日,漫山遍野姹紫嫣红,无论如何都不会腻。 探出头去向后看,两辆囚车跟在后面,一个是春归见过的魏岑,另一个她没见过。“那是谁?”伸出手指了指问宴溪。 宴溪亦探出头看了看:“琼州知府魏岚。这会儿暂且与咱们同路,两天后分道扬镳,严寒压着他们去京城。”宴溪顿了顿:“春归,宋家,怕是要倒了。琼州匪事,是宋家那位为恶不做的大公子在京城在京城为魏家兄弟提供庇护,但不论怎样,太傅终究难辞其咎。皇上斩了宋家大公子,削了太傅的权,徒留一个虚名给他。” “那宋为呢?”春归心下咯噔一声,想起宋为,这回在琼州,是宋为教自己的东西救了自己一命。 “宋为…作为宋家儿子,自然免不了受责,官降一级,被罚戍边三年,不得归朝。这对他倒是好事,左右他也不想归朝。宋为是我兵部的人,他降职便降职了,过个一年半载我再为他请封回来。宋家,最难的是三小姐..本就被她父亲逼婚,眼下太傅没了实权,恐怕免不了做太傅的棋子…”宴溪叹了口气,太傅倒了便倒了,他的那些儿女,除了宋为和三小姐,也没出一个好的。大儿子常年在京城街头惊马、欺男霸女、恶贯满盈,斩了不足惜。可惜了宋为和三小姐。 不知为何,一个念头在春归动了动,但也仅仅是动了动,便被她压了下去。眼望着窗外,心绪飘向了无盐镇。 ====================================================================================================== 月小楼坐在戏台下,对着台上的花旦摇摇头,站起身缓缓走上台,捻起一块帕子扯在面前,头微微偏了偏,一双含情脉脉的眼便露了出来,眨了两眨,而后将头缩回帕子,又从另一侧出来:“帕子不要生生挡在面前,它不是一个物件,而是藏着你的心事,欲语还休..再来一遍。” 将帕子递给花旦,缓缓走下戏台,感觉到要咳,慌忙用帕子挡住口,再拿下来之时,一张雪白的帕子上一滴暗红的血。面色如常的将帕子收进袖中,坐在台下。 回到无盐镇两月有余,月小楼渐渐有些适应这样百无聊赖的时光。偶尔宋为会问他为何不上台唱戏了?他每每笑着说道:“这戏台子不能总是一个人霸着,得给旁人机会,戏迷也喜欢看新人。”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在宋为面前又总是掩着咳,宋为不知他的咳疾愈发严重,便也信了他的话。 又教了会儿戏便起身出了戏楼。 这会儿正是午后,无盐镇的六月下着火,街上空无一人。 月小楼面上迅速被晒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