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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第3/3页)
几日前写信来,说是还得再过些日子,结果昨晚,突然浩浩荡荡进了城,阵仗很大。到了城里要见您,我说您出去巡岗了,这才作罢。之前准备的宅子也没住,说新宅子没有人气,还想与将军叙旧,径直去了将军府。”张士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觉得累的慌,歇了会儿接着说道:“这无盐镇真是邪门,大家到了这都跟在京城不同,宋将军到这变成了话唠,老大到这整日千里走单骑,这清远公主到了这...放下了矜持...啧啧啧....” 穆宴溪的眼风劈到了张士舟头上,令他顿觉五雷轰顶,悻悻闭了嘴。 宴溪心中五味杂陈,清远公主虽不受太后待见,却是皇上的心头肉。皇上愧对她,自然什么都顺着她。不然也不会由着堂堂公主奔赴几千里来到无盐镇。 他在将军府门口站了许久,整理好思绪,才推门进去。府门一开,就看到将军府内挂满了彩色灯笼,一条红毯从门口直铺进二进院,宴溪回头看了眼张士舟。张士舟摇摇头,刚刚出去那会儿还不是这样呢。 “穆将军好久不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带着几分绵软又不失威严,拿捏的恰到好处。 宴溪弯下身子给她请安:“给公主请安。” 清远看着宴溪,想来有几年没有见到他了,他与从前相比,竟没有分别。不,有分别。从前的穆宴溪孟浪的很,看人之时三分情七分笑,他请安之时绝不会这样规矩的跪着,而是会抬起头用那双眼望着你。而今呢,你不说起来,他便一动不动。穆宴溪,变正派了? “起来吧!”过了半晌,清远公主笑了笑,允他起身。宴溪站起身,看了看身后灯笼高挂、红毯铺陈、红烛摇曳,缓缓的开口:“想来是将军府简陋了,令公主见笑了。” “穆将军不喜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公主想在哪儿改变都随公主的心,末将没有怨言。” 清远公主摆了摆手,下人有眼色的退下了。张士舟站在宴溪身旁没有动。清远伸出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指向他:“张校尉而今没什么眼色了,兴许是在外呆的久。” “出去吧!”宴溪轻声对张士舟说,清远这次来,端足了架子,显然深谙皇权之道,知道眼下对她来说,什么最管用。 一时之间院内只剩下他二人。 清远微微向前跨了一句,踮起脚将唇凑到宴溪耳边轻唤了声:“宴溪。”温热的气息拂过宴溪的耳廓,令他微微后退了一步:“公主千里迢迢赶路,想必十分辛苦。今日不早了,让下人们伺候公主歇息吧,有事明日再议如何?” “也可。”清远公主点点头,向后退一步。宴溪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她抢了先:“在将军府前前后后走了一遍,看到冷清异常,就连穆将军的卧房也透着冰冷,叫下人布置了一番,将军不去看看?” 清远公主好歹是个公主,后宫的手段见得多,看人脸色也看得准。穆宴溪下一句要说的就是本将军去军营睡,清远直接堵了他的口。这次来无盐镇,是受了父皇首肯的,穆将军临行前也叮嘱了她,她名正言顺,只差穆宴溪点头。 宴溪感觉到刀已架到了脖子上,进退维谷。如若今日留在府中,明天城中谣言四起,如若离开,驳了清远的面子,就等同于驳了皇上的面子。转念一想,山高皇帝远,面子不面子的,能怎么着? 他向后退了两步:“末将今日还有要事在身,眼下需回到军营。何况末将与公主同住一个屋檐下,有损公主名节。公主且先安置,末将告退。” 清远看着穆宴溪笑了笑,你与一个山野女子同住一间客栈就不顾忌那女子的名节了么?然而她并未说出口,纤长的手指抚了抚一丝不苟的发髻,既是来到无盐镇,就没准备轻易回去。从京城到无盐,几千里都走了,还差这点日子不成? 晚风吹动她大红的衣裙,与地上的红毯融为一体,就那么站着目送穆宴溪离开。 春归回到医馆,看到医馆内温暖的烛火,阿婆低头在缝衣服,郎中在抓药,青烟在绣花,恍如隔世。推开门进去,屋内的人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是春归,突然笑逐言开。 青烟最先跑过来,抱住了春归:“春归春归,张士舟说你还得有些日子,你这次走镖怎么没给我们写信!阿婆每晚睡前都要与我念你,薛郎中说你没良心!” 春归听到青烟说这些,笑出了声音。她从包袱中拿出一对手雕小泥人,分明是青烟和张士舟的样子。是从蜀地向回走那日,在街上,春归看到手艺人在做,觉得技艺精湛,雕出的小人栩栩如生,便央求穆宴溪画了小像,要手艺人照着雕了出来。 “喜欢吗?摆在你们卧房里可好?” 青烟抱着那对小人爱不释手,用力点头。 又变戏法一般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竹笔筒,蜀地盛产竹,这笔筒外面刻了一幅蜀地风光,刀工了得,递给郎中。郎中举起来看看,果然好看。 最后是阿婆,这次走镖赚的银子塞到阿婆手中。 “我走这些日子,镇上可有好玩的事情发生?”春归坐在椅子上,灌了口大碗茶,问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