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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第1/2页)
“其实你来之前我并不知这困境如何能解,”沈则起身,往案上添了盏灯,“就在方才我突然明白了,我的破局之策只有一条。” “什么?” “按兵不动。” 沈则凝着手里刚刚燃起还有些虚晃的烛火,目光沉沉:“我一直没他有耐心,他知道。” “司空乾尤擅诛心,”闵之叹了一声,“其实我原本还想跟你出个馊主意呢。” 沈则看过来。 闵之道:“傅婉仪。司空乾不会视她为仇,倒是能牵制一二。” 沈则不语,又转过身去。 闵之自讽一笑:“我知道你不耻这些。” “不光是不耻,也不忍。” “我敬你的磊落。”闵之若有所思地望着沈则,语气突然古怪:“有时候我竟也会龌龊地去想,沈元嘉的脊梁会为了什么而弯。” “想清楚了吗?” 闵之徐徐斟酒,话里有话道:“快了。” 沈则一笑而过,也不追问,坐下来同他喝酒,人一动,腰上的香囊跟着晃了晃。 闵之朝他腰间勾了勾手指:“头一回见你戴这玩意,卸下来我看看。” 沈则不理会,“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公主亲手做的你都未必瞧得上,”闵之打着思量,“平阳侯夫人的手艺?” “你说是便是吧。” “你别含糊,我是不信有人给你做针线。” 两人喝了一巡,闵之吁了口气,道:“公事了了,说点私事吧。” “你说。”沈则抬手要给他添酒,手极稳。 闵之捂住酒盏,低笑一声:“我的人在你府上几个月,怎么音信全无?丢了似的。” 第29章 胎记 闵之这话里话外都是问罪的意思。 沈则一提眉梢同他对视:“我还以为你至少能关心关心我出京前如何安置她的。毕竟闵源差点在我眼皮子底下要了她的命。” 闵之脸色顿变, “她做什么了?” “从我府上直接把人绑去了鄂琛那里, 要不是随她入府的那个丫头来知会我,鄂琛真就得手了。”沈则自鼻间溢出一声冷哼,“你也没这个机会质问我了。” 闵之听着沈则的话, 手背青筋暴起, 攥得骨节咯咯作响, 忿道:“他们还真要赶尽杀绝。” 沈则自己斟了杯酒,仰头饮尽,方才垂眸去看闵之, 一字一句道:“你放了她。” 闵之愕然:“你说什么?” “我说, 你放了她。” 闵之的眼中蓦地生出凌厉:“然后呢?” 沈则对上他的视线,平声:“然后叫能护得了她的人娶她。” 他一字一句都和风细雨, 却一字一句都是刀子, 是朝着那层纸去的。 闵之塌着肩伏在案上,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片刻, 猛地把手底下一直捂着的酒盏往前一推,低声呢喃:“还是喝酒好。” 一出手咄咄逼人的是他, 到最后不敢面对先认怂的也是他。 他不知是自己低估了沈则,还是高估了自己。 依照太子的安排,傅婉仪去荆州的行踪严格保密,不必像太医署报备,连沈则也没有知会。 陈茗儿虽不懂为何要如此谨慎,但她一向不是多事的人,离京前一日仍如常来伺候贵妃热熨。 贵妃精神好了许多, 人也从内室的榻上躲到了暖阁里,薛怡芳陪她说着话。 自打两日前进宫请安碰巧贵妃身子有恙,薛怡芳就以侍疾的名义之际住下来了。说是侍疾,也不过是嘘寒问暖,说说闲话。倒是把人情做尽了。 她一面修建着花房送来的百合,一面讨巧道:“要我说这宫里最有福的还是娘娘您,皇上叫人把这温泉水引进凝和堂之后,这凝和堂就跟没冬天似的。花房里千娇万贵催得的花苞,也只在凝和堂开得。” 贵妃轻蹙眉头:“这话以后不许说了。” “好好,”薛怡芳脸上笑意不减,将花樽转向贵妃,“娘娘看我修的可称心。” 贵妃也不甚在意,随口道:“你的手艺自然是好。” 薛怡芳见她心不在焉,招招手叫秋英把花樽端走,起身走到贵妃身旁,用手背碰了碰小几上的药碗,“药凉了,娘娘快喝了,这药若是冷了就腥了。” 贵妃暗暗咬牙,神情像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太苦了,先搁着。” 薛怡芳抿唇一笑,似是不经意玩笑,“依我看,公主的任性是随了娘娘的。” “你别排揎我,”贵妃语气虽柔,申请却郑重:“也别劝我。” 薛怡芳搅弄着手里的汤药,慢幽幽笑嗔一句:“您瞧瞧,还真跟自己亲身闺女置气不成。” 贵妃略略垂眸,低低道:“有时候我真在想她到底是不是我闺女,怎么冤家似的。” 薛怡芳肩膀一抖,手中的汤匙掉进碗里,磕到碗边叮的一声脆响,她勾勾嘴角,起身:“药凉了,我叫秋英去热热。” 秋英正巧引了陈茗儿进来,见薛怡芳端着药碗出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