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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原点 (第2/2页)
。 也许是前方,也许早已偏航。但一直走下去,她确实发现了新的东西:一件外套。它简单、朴素,毫无特征。不是她的尺寸,蒲风春也穿不下。她好像见过它,又好像从来没见过——它的款式太大众了。 它为什么出现在这? 蒲雨夏想了想,将它带着一起上路。 在漫长的旅途中,她捡到了一本全是乱码的书,跨过一张渔网,在沙子上躺了一会。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在漫无目的地行走了很久后,她终于停下。她想:我不能再往前走了。也许会再也回不去。 她保留的那几把沙子,也已经在来时的路上撒完了。于是她沿着原路返回。 她以为是原路,然而那些沙子却将她引去了另一个方向。那里用木头搭了个小小的仓库。蒲雨夏弯着腰往里看,只看到了成沓的油画。她随意抽出一幅,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无所有的本白。 但这里的画并非都完全消失了。在仓库之后,一个画架上,一张半成品似的画还有淡淡的颜色。一个上半身已经大半隐没的女人,正在打开一瓶黑色的药水。地上还有个空瓶。 仔细查验完全部,剩余还依稀有轮廓的画,她都大概辨认出:「快乐」中的兔子王子剖心,「爱与恨」中的几个虚影;还有一张只分辨得出色彩很多,却看不清它的内容,像是没见过的内容。这是她第一次来时,留下的记录? 她离开那里。走了不远,这个空间好像终于到了头,地面出现了断裂——一个悬崖。 蒲雨夏趴在悬崖边,往下望去。越往下越暗,过了某个节点,一片漆黑,深不见底。悬崖边有座吊桥。破损的、细窄的吊桥,一直延伸到完全看不清情况的另一片白色空地。 她要去吗? 她得去。于是蒲雨夏小心翼翼地抓牢着扶手似的麻绳,在摇晃中小心挪步前移。 她越往中心走,吊桥便越下陷。似乎是她的重力将她带了下去。于是光明愈少,黑暗愈多。在浓郁的阴影几乎将她吞没时,她终于停下了脚步。她想:过去真的有什么意义吗?也许和做其他的事一样,什么也不会改变。她还得耗费更多的时间走回来。 现在的能见度很低。也许很快,她就会因为没抓紧绳子掉下去。下面是什么? 也许跳下去才是对的? 她不知道。过多疑问和徒劳无功让她开始放弃思考。她放了一只手,试图试探些湿度、温度,哪怕是风……当然,她没感觉出任何的差别。在悬空的晃动之中,她重新抓了回去。 她得再试试。她随时可以跳下去,但下去之后,不见得随时能再上来。 她继续往前。但并未陷入更深的黑暗中。似乎刚才就是吊桥的中心点、最低谷。走过那里,她就开始缓慢地往上。 当终于到达对岸,蒲雨夏用力跳上了实地。踏实的感觉让她长舒一口气,忍不住擦了把额头的汗。她抬头看向前路,看向她之所以被引来这里,是为了…… 蒲雨夏看着眼前的两个药瓶,那一行字:「这里有两瓶药。橙色液体的药瓶,能让你恢复一切记忆;黑色液体的药瓶,能让你忘却一切记忆。你可以什么都不选,也可以两者都选择。」 她回到了原点。 她抓了把头发,扔了包和那件外套。身体上感觉不到任何吃力,但那疲倦却好像从内而外地蔓延。她盘腿坐下,托腮走神。 她已经路过了不少“题目”,也在不断地尝试着解决它们。但她都失败了。 她抓住那瓶橙色的药水。她想起那幅画:为什么呢?那个女人要喝那瓶黑色? 不,哪有什么别的女人。这个地方,面对药剂的唯一一个女人,不就是她自己吗?“她”喝完了橙色的药水,又选择喝下了黑色。 蒲雨夏轻轻晃了晃那个透明的水晶瓶,液体如橙汁一般摇曳。她拔去木塞,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