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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8-我的玫瑰 (第1/2页)
兔子门外,原本的方形凹槽还在:请把拼图置于此处。门外同样多了张拍立得照片,拍得是一迭草稿。上面画着简略的人物图像,和几排小字介绍,完全看不清内容。下面是作品的名字:《兔子的创世纪》。 房间的名字,「快乐」。 蒲雨夏将拼图组合起来:一朵象征爱情的红玫瑰,一个玻璃罩。像是小王子的那朵玫瑰。 也许放上去的要求是对的。蒲雨夏想。并不是在骗她,不会出现什么更坏的结果。 她很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她又清楚,这里只有自己。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蒲雨夏摒除杂念猜测,将拼图正正放了进去——机关解开的声音。 而后是连绵的轰隆,那副拼图向内一缩,两侧弹出盖子向中心一合。整个房间都不断向后退去。它一寸寸地后移,像是活的一般,那只亮着的独眼不时眨动。 直至退出一大片空地,一段弧形的白墙。门和灯全都消失了,好像从不存在,只有那张相片,失去依附般坠落。 普雨夏走过去,将那张拍立得相片捡了起来。它的背后有着一个编号:200802142。下面是一行潦草的字:情人节快乐,我的玫瑰。 没有署名。 兔子吃玫瑰吗?她无厘头地想着,将照片揣好。走进粉门,重新从那条细长的通道爬上去。 向上爬远比蹭下去吃力。她休息了两回,才终于将手摸到了最上面的杆,刚要用力,另只手探到她眼前——蒲风春。精巧的腕骨突出小半,骨节更大,也显得更有力量。蓝紫色的血管隐约从腕部透出,长而深刻的天纹尾处展开凤尾般的浅细分枝。 她将手交了过去。蒲风春拎她一把,将她拉了出来。他照旧笑着:“怎……” 蒲雨夏扑了过去。她一声不吭,只是尽力抱紧他。好像由此便可以突破个体间的隔膜,从身到心的融为一体。 他任她抱了会儿,单手盘着她的后脑勺,把头发盘得一团糟:“没事的。”他低头,浅浅笑起来,“你又成功了。祝贺你。” 另只手上的玫瑰竟然递不出去。他无奈看了眼,把花丢了,回抱过去。 她问:“你害怕死亡吗?” 他答:“实话?当然害怕。”人一旦死亡,即一无所有。甚至连一生奋斗的意义都会随之消解尽,“青春永驻,永生不死,不是人们自古就在追逐、试图实现的吗?”衰老、病痛、死亡,逐渐健忘、迟钝、丑陋。那些曾经拥有的东西,一样样被时间夺走——无能为力的失去,如此痛苦。 她沉默下去。 “怎么了?”他摩挲着她的耳廓,“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是。待在这里,不就是永生吗?定格在青春中,绝不会老去。 她说:“如果……”还有什么好问的呢?相似的问题,已经问过两遍了。于是她转换了方向,“现实中的我们,究竟在哪里?” 蒲风春的手停住。没过一会,他尽量地轻松问:“干嘛在意这种无聊的问题?” 又止住。他意识到,那句话的语气带着隐不去的攻击性。也许是这样的问题让他感到不安:“我是说,”他想着措辞,“这种事不重要。对我们来说……” 她早晚要出去,出去就能找到自己肉体的真实所在,早知道和晚知道没区别;而他打定主意要留下。真实的所在更加无所谓了。 他叹气:“别想那些事了。” 堆满陈旧物的地下室无法新陈代谢,弥散着腐朽的气息。他拉她上去:“多花一点时间享受当下……暂时忘掉那些抽象的东西吧。” 他说:“我很想你。” 她并没那么想他。也许只是因为,在上个房间,他们才刚刚分离。 他带她走向卧室。他说:“你站在这里别动。” 他将门关上,将一面面窗帘合上。随着光线的减弱,攒够能量的荧光星辰开始闪亮。像夜空繁星,漫长银河的一段。天琴座和天鹰座占据了墙面的中心,织女和牛郎隔河而望。 他向她走近,却又停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说:“你曾经喜欢星空,但总说—— ‘我看它太久,总觉得自己要坠落进去。’” 她躺在草坪上,颦蹙着将手伸向星空:“像是我在上面,它们才是深渊。它们在拉扯我,让我掉下去。”她捂住眼睛,“漂亮又让人害怕。” 那时候,星辰能在夜空被看见的数量已经急遽减少。开始只能去郊外,后来则必须驱车去更偏远的地方。 “但我更不想它们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她拉着蒲风春的T恤,“风风,怎么才能留下它们啊?” 蒲风春啧了下,拍掉她的手起身,去看他的相机:“我不是正在记录嘛。”看了会又烦躁抱怨,“这地方的光污染……” “还要等多久啊?”她跟过去。 他叫她站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