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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嫉妒的本質 (第1/2页)
老實說,他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想幹嘛。 洋平在電話中傳達的消息他接收了個十成十,可是,他還是不太清楚自己究竟該幹嘛、想幹嘛……或者,正在幹嘛— 當他以一記手刀劈昏一個與他差不多身高,急匆匆地朝法院方向走的黑髮男子,與昏迷的對方互換了衣服,還大費周章地找了一家假髮專賣店,挑了一頂幾乎一模一樣髮型的黑髮……做了這些看似非常無謂的舉動之後,當他站在公共廁所的鏡子前面,看著眼前那不復往昔開朗微笑,似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時,他在心中問自己: 我到底在幹嘛?我到底……想幹嘛? 這個問題,一直到他與巴頓並肩坐著,心思複雜地望著前方法庭上的交鋒時,他仍不斷自問著……直到,那爆炸般的消息出現— 他的呼吸、他的心神、他理也裡不清的思緒……在那一瞬間,全都被攫走了。 騙人的吧! 差一點,只差那麼一點,若不是那滾離的筆桿帶給他一點點真實感,分散了一些他的注意力,他可能在當下真的會不顧一切地衝口:你騙人的吧!死狐狸! 雖然,以他對那男人的瞭解,他在內心深處早清楚地意識到:對方所說的,才是不折不扣,如假包換的事實。 但在認知到這點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到底是為什麼~這男人永遠都學不會,用圓滑一點的方式解決問題咧?!總是這樣……這傢伙總是這樣……總是不擇手段地一次就把事情作到最絕,一點轉寰餘地也沒有。而且~這樣的處事風格不只針對別人,甚至連自己也不放過! 哪個好端端的男人會跑去結紮呢?!至少他自己就不會想要這麼做呀!現在保險套什麼的隨手可得,就算再怎麼不想要小孩也犯不著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吧!!雖然不是什麼大手術,可也是平白地挨了一刀呀~這隻腦殘的狐狸難道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也想不透嗎? 到底是為什麼呀……這傢伙…… 在整個審判的後半段,一直到他們站在法院前方的廣場上,巴頓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的這段時間,他的腦中都還在不停地思索著:到底為什麼? 然後,他遠遠地看到了那個讓他莫名其妙這麼煩惱的禍源,在一大堆黑衣人和保鏢的簇擁之下步出法庭……滿腦子混亂的思緒和疑惑讓他忘了收斂過於灼人的視線,而,當那傢伙與他對上眼的那一刻,他親眼見到那雙一片荒蕪的黑眸先是閃過一抹疑惑,然後~是恍然大悟—他便知道,他認出他了。 在男人帶著一大堆閒雜人等朝他接近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要閃躲—明明他心裡清楚地知道,要是讓媒體在這裡認出他,鐵定又有潮水一般煩人的問題,可~他就是沒想過要轉身避開。 也許,在他心裡,也有著一個接一個的疑問正不停湧出,控制不了,阻止不了,他們叫囂著要找個出口通通問出來,然後得到答案才肯善罷干休。所以,他非得要親口問他,不停地質疑再質疑,到底是為什麼…… 『你這是什麼打扮?』 他聽見男人以著熟悉的平板嗓音這麼問,他看見那熟悉的,帶點嫌惡與不耐煩,偏生無比專注凝視著他的臉孔正近在咫尺……他一個閃神,躍入腦中的是近來兩人的聚少離多,相對無言……是那時他負氣出走,對方不計一切地尋找他,不擇手段地將他綁回他身邊……還有他孑然一身在世界各地毫無目的晃盪時,時常湧上心頭的,刻骨銘心的思念…… 糟糕!他好像有點想…… 蜜色的大掌反應迅速地抬起,伸進厚重的鏡片後,捂住了眼—然而,即便如此,不停落下,溫熱而晶瑩的液體仍舊很不給面子地,自他的指縫、掌緣不停漏出…… 天地盡黑中,他看不見黑髮男子的臉,也猜不出對方可能會有的表情……應該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他想……想起那總是面癱的笨狐狸,心口就不禁泛起一股又酸澀又有一絲淡淡甜蜜的揪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