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36节 (第3/3页)
,在唱的时候辛派的味道不是很浓,盛慕槐也按照他的路子来,因为李韵笙也在现场,她特意又往荀派的方向靠了一些。 可是到念白的时候她又犯了难,爷爷的辛派念白很有韵味和特色,她一贯学的也是辛老板的京白,这特色已经刻在她骨子里了,她改不掉,也不愿意改掉。 除了李老板,现场还有这么多考官呢。她想让他们都听见辛派的声音。 既然爷爷已经把那枚戒指给她,承认她是辛派的传人了,那么总有一天她要演唱辛派的剧目的,一直遮遮掩掩也不是办法。 这样想着,她就用了辛派念白,不过还是稍微调整了一些,没让念白和辛老板的一模一样。 这念白太娇媚了,俞敏不喜。刚要开口点评,一直坐在后面,全程都没有发言的李副校长忽然说话了:“你走得是辛派的路子吗?” 他的声音很柔和,音量在偌大的排演厅也算不上大,但是所有的老师都立刻打住了话头。于是整个大厅里除了他,再没有别的声音。 盛慕槐说:“是的,我很爱辛派。” “那你唱一段《坐楼杀惜》里阎惜姣初见宋江的四平调。穿上水袖,把身段也一起做出来。” “是。” 盛慕槐走下台,从学校准备的服装、道具堆里选出适合自己的水袖练功服,站在上场门。 “开始吧。” 李韵笙说。 盛慕槐左手水袖搭在右手之上,踩着乐声摇摇摆地走出来。她满面都是喜色,在舞台左侧站定,先理了理花鬓,然后舞起一段看上去就春心缭乱的水袖。 她一边慢慢转身一边唱:“忽听得三郎到来临,” 然后站定,两只手一高一低将水袖撩在脸旁,“喜在眉头笑在心。” “我这里将冤家来观定。” 她往右走去,进入虚拟的屋子,左手搭住想象中宋江的肩膀,右手抚上他的手臂,柔柔地靠住了他。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视线才往那人脸上一转,然后惊喜瞬间变成了惊吓。 这不是张文远张三郎,而是宋江宋三郎! 阎惜娇立刻站起身用水袖将宋江一扫,往前走了两步说:“呸!真丧气!” 然后那泼辣劲又转变为小女子未见情郎的委屈还有失望,唱道:“原来却是对头人。” 这段精湛的表演让台下鸦雀无声。 别看着小女孩才十四岁,也没有上妆,可就这样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也能把阎惜娇的媚、狠与娇演出来。 本来这出戏就不常演,台下的年轻老师都没有看过。而年长些的考官也看出来了,盛慕槐演得阎惜娇和五六十年代看到的其他花旦的路子十分不同,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辛派风格吧。 纯正的辛派戏在建国后不久就几乎失去了表演机会,杏花雨也在1952年得病去世了。此后辛韵春苦苦挣扎,也不过在上演着一个持续靠边站的过程,最后连演配角的机会都失去了。 到了今天,自然不再有人记得曾经名噪一时的辛派究竟是怎样的风采了。 李韵笙缓缓鼓起掌来,台下顿时一片掌声,孙修鼓得尤其大声,俞敏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盛慕槐的做功所有人都看到了,俞敏说:“这样吧,我们时间不多,你跳过做的那一段,直接来最后的打。你准备得是《霸王别姬》里的剑舞?” “是。” 盛慕槐说。 俞敏松了口气,总算来了个不那么小众的表演。李老还在后面坐着呐,如果她身为花旦组的考官,全程什么都不知道,也太丢脸了。 爷爷教给盛慕槐的剑舞是梅祖年轻时的路数,她在同爷爷学了这一套剑后,又在系统里观摩过许多遍梅老板与金少山的录像,下了苦功练过,相信不会出问题。 盛慕槐拿上道具双剑,在夜深沉的曲牌中开始舞起剑来。 踩着鼓点,整段舞越来越快,刚烈有劲,带着虞姬视死如归的气势。 只见舞台上漫天剑花飞舞,她跳跃下劈,双剑在空中划出两条长虹。这样酣畅淋漓的剑舞舞满了整台,到了最后她双剑大刀花几乎舞成了两道残影。 “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姬不是奈若何,若不能与大王同生,她情愿引颈自戮,也绝不受玷污! 她将双剑剑尖点地,已在心中给出了答案。 她转身亮相,双剑呈十字搭于头顶下腰,下腰到最低点的时候,双剑于头顶舞剑花,然后翻身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