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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第3/4页)
姜姑娘,你瞧,此处的主翼羽已被拔掉,它们逃窜不了了。”石苞忙让她去看,嘉柔一听,脸色更差,径自抱着大雁往自己屋里去了。 窗子是开着的,枝条发得茂,旁逸斜出一枝伸了进来,嘉柔也不让人修剪。日光一投,就成了葳蕤的影儿落在案几上。她坐下,丝绸一解,命人拿药来小心给敷上了。 这日,受伤的大雁不见好,愈发萎顿,另一只哀鸣不已松绑了也不往别处去,环绕脚旁。嘉柔望着它们,不知该如何是好,人有命数,那鸟儿呢?正出神底下一阵温热溢出,她愣了愣,没惊动任何人,独个儿悄悄看了。一时吓住,不知这是癸水还是……换下来的亵衣,到底还是被崔娘知晓,更是唬了一大跳。 “柔儿,难不难受?” “我腰酸,并不算难受。”嘉柔六神无主,崔娘知道这其中厉害,里里外外嘱咐了她一堆,斩钉截铁道:“不行,得请医官来,万一是小产血止不住亏了身子,日后就麻烦了。” 前院虽不好抛头露面,崔娘只能豁出老脸,去碰运气,挨个值房找。既不见桓行简,也不见石苞,整个公府其余人等一个不识,最终,听虞松说: “郎君并非日日来公府,不过有时,再者,近日不只是公事也有私事要忙。若有急情,可请人带话到府上。” 眼前人和声细语,是个儒生模样,看着面善,崔娘感激涕零但怎么好说嘉柔的事,措辞含混: “劳烦郎君了,后院确有急情需请个医官过来。” 公府外,卫会自己驾了牛车悠悠而来。他沉寂许久,当日观刑过后,闭门不出,潜心向学。他的兄长被太傅又调了回来,重回京都。母亲算的没错,太傅一朝起事,洛阳天变,再转眼,又是一方晴好。 似乎,他的家族该为谁效劳一目了然。 这样的路口,他从来不会踟蹰。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卫会一想到桓行简那双能洞察人心却不容人窥视的眼,莫名振奋。他来前去了趟北邙山,萧弼的新坟可爱,插下的柳已活短粗的杆上硬是抽出新叶,一点绿意,在北邙山上毫不起眼,却足以安慰人心。 “辅嗣,”卫会盘腿而坐,一手佳酿,一手肥蟹,大吃大嚼着告诉他,“我要去拜见卫将军了,你不知道,太傅这回得的可不再是时疫,他是真的老了。不过桓家的试刀人,横竖没过那八家,余者,可又都陆续起复了,太傅精明着呢!”他那么爱漂亮,此刻,酒渍沾衣,双履着尘,却兀自哈哈大笑,“我差点忘记了,你是个呆子,根本不懂。” 笑着笑着,眼睛变得冷酷,“不过,你是个死人,我在你跟前自然说什么都无妨。” 剩下的酒悉数洒在了坟前,卫会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拍拍衣角,“我走啦,日后我必大展宏图,卫将军一定会重用我。” 少年郎带着这抹倨傲的笑,踌躇满志,离开北邙山,到家中重新沐浴更衣,簪花在衣襟上,锦绣华服,人显得更轻佻了,可神色庄重。 他母亲知道他要去拜会谁,只是叹说:“刀子太锋利,虽然快,可易折,你要时时记得自省。” 卫会翻着案头的策论,一一收拾起,抱在怀间,像是怀抱最温柔的情人,冲母亲甜蜜蜜地笑了笑,浑身上下都是年轻人如盛夏暴长的葱茏气息。 可太傅不在,桓行简也不在,卫会并不意外坚持在公府前等,极有耐心,就怀抱着他的文章挺拔立在几丈远的树下。 日暮里,子规啼鸣着从头顶飞过,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也不知道是在劝谁归去,又归到何处?归到北邙山吗?卫会心里嗤笑,远远的,见虞松的身影出现,他便招手: “虞叔茂!” 虞松出来透气,正为篇表文伤透脑筋,此刻见他,打起精神过去寒暄,笑:“什么风把士季吹来了,哦,森森武库是刮不动的。” 森森武库,这是打趣他呢,卫会嘴皮子从不肯吃亏,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