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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第2/4页)
的机会少了,不能像往日那般勤于走动,请他体谅。” “是,我沐休便去拜会太尉。” “对了,你母亲近日饮食不佳,想吃庄园里新鲜的果蔬,让石苞亲自过去一趟。”桓睦重新执笔,忽风马牛不相及提这么两句。 桓行简看着他道:“儿子不孝,未能留心母亲近日饮食,我亲自去庄园。” “一个石苞,难道不够?”桓睦闻声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说罢伸手取一张便笺用草书写了,其势峻密,非学可成。 “怎么,你不就是喜欢他这种薄行好色之徒吗?信不过?”桓睦罕有地揶揄了一把儿子,对石苞,并不能看到眼睛里去。 桓行简自若回说:“虽细行不足,却有经世才略,辽东一战,他私下跟我谈起父亲的用兵策略,很能体会其中深意。养狗要养忠心又懂得该什么时候叫唤,该什么时候闭嘴的,品行倒在其次。” “也罢,”桓睦笑叹,“尔等到底与我辈不一样了,”至始至终,话不停,笔也不停,直到把一份名单交与桓行简,“我大印已交,跟着我的将士们,有不少告老还乡者,可这些人,常年混迹于行伍沙场之间,哪里懂田园事,当给个归宿。” 桓行简接过浏览,等墨迹干了,折起放进衣袖再抬首看父亲颇含意味地看了眼自己,再想他田园语,略微一笑:“我什么都瞒不过父亲。” “去吧。”桓睦一挥手,垂首继续读书了。 是夜,天河清明,寒风打窗,一轮圆月清辉乍现爬了上来,洛阳的秋意一下加深至此,斜阳流水,叶底蝉鸣仿佛夏日就是一瞬间的事儿,统统远去了。 窗子紧闭,微有风声,桓行简在书房抱着阿媛,教她写字,阿媛娇弱握笔费劲,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漆黑无比,很像父亲。 也许是太过专注,在父亲面前绷太紧,阿媛总是有点怕他的。鼻头沁汗,等桓行简让她歇一歇时,阿媛拿出块帕子,小心翼翼很端庄地往额头上擦了擦。 帕子生动,有鱼有水,碧玉般的荷叶底下仿佛就有淙淙之声。绣工也好,桓行简看出不是府里婢子的手艺,也并非夏侯妙的风格,问阿媛: “谁给你绣的这一尾小鱼,看着清新活泼。” 阿媛白生生的小脸一抬:“是柔姨,柔姨会的可多了,她会拿柳条编花篮,会扎纸鸢,等春天到了她什么都给我做。父亲,柔姨还会吹骨笛,用鹰翅做的笛子你见过吗?她还会唱歌儿,一支接一支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小孩子轻易就能被引的话稠,桓行简低眉笑:“这两天见你柔姨了吗?听说她病了。” “见了一次,可母亲很快就把我送出去了。” “你还想看她吗?” “想呀,可母亲说柔姨病了要多歇息,不许我打扰。”阿媛委屈地皱起了眉头,那神情,倒跟桓行简的模子是如出一辙了。 父女俩正说话,夏侯妙叩门进来,手里端了盘糕点拿给两人吃,夫妻两人依旧不过闲话几句。正此时,石苞在外头踟蹰不已,婢子先进来回话: “司马在门外有事要见公子。” “让他进来。” 夏侯妙弯腰把阿媛从桓行简怀里接过,柔声说:“我带阿媛先睡了。”她出来后,石苞见她忙行礼不迭,夏侯妙一面轻抚着阿媛后背,无意撇到他手里似拿了长长的卷轴,没说什么,抱着阿媛走了。 书房里灯光沛然,石苞把舆图给了桓行简,他谨慎,不忘提刚才情形:“夫人似乎留意到了。” “无妨,她要是无心自然没有后续,可要是有心,”桓行简哼笑一声,没了下文,只草草扫两眼舆图,卷起来随意丢在了案头。 夜色深了,桓行简的眼睛终于从书案上挪开,揉了揉两边太阳,提上灯,信步出了庭院。外面,明月如银,寒意浸肤,巡夜的下人见他这点昏黄逶迤而来,等照面,匆匆行礼绕开了。 刚到湖边,见水光粼粼反照着一池子的月色,偶尔鱼儿摆尾,便揉碎了几点银光,景致寒幽。那石头边,分明坐着一人,皎皎清辉,将她一道孤影拉得投在太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