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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第2/2页)
可那帮人的出现时时刻刻在提醒她,她仍旧是低贱的。 谁跟她这条命搭上关系谁就倒霉,路无坷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那天她们让她去给钱的地方不是兰州拉面馆,又如果阿释和路无坷没跟她打招呼,她们就不会知道路无坷是她舍友,也就不会出现这些破事儿了。 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真有如果她宁愿自己没从娘胎里出来。 这些是人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她人生里的恶魔。 顾灵玲喜欢沈屹西,他们那个圈子的人都知道,连蒋青这种被她们边缘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都知道。 顾灵玲她表哥是个在道上混的,从小她有点什么事儿都会跑到她表哥面前哭诉一通,受不得半点委屈。她那表哥在俗世行走,最讲的就是那套粗俗的江湖义气,随便一个可能没碰过面的朋友他都有可能两肋插刀,更何况这是他从小宠着的表妹,只要她吱声,他自然二话不说出手帮她解决麻烦。 这样的人无知却又恶毒。 她们跟她打听路无坷,她不得不说,因为她很清楚如果她不说路无坷的下场就会是她的下场。她们当着她的面说着要怎么整路无坷,这些她都听在耳里,可她选择了眼瞎沉默。 她不过一条破命,想在人间苟活的时候活得好那么一点点。 …… 蒋青走了。 宿舍阳台下的校道人声越来越热闹,光天化日下的欢声笑语刺耳又鲜明。 明明头上顶的都是同片天空,有的人在这世间行走却只是来鬼门关走了一遭。 阿释和于熙儿进来的时候路无坷已经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了。 她们宿舍今天除了于熙儿有早课,路无坷和阿释都没有,不过于熙儿把这节课翘了。 出去一趟阿释基本在于熙儿那儿把事听了个大概,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是带着火气的。 她见不得别人欺负路无坷,也气愤蒋青在背后阴人的那套,亏她们还当了几百天的舍友,都比得上路无坷跟她奶奶待一起的时间多了。 阿释气得火冒三丈:“她到底怎么想的啊,昨晚要真的出事儿了,她良心过得去吗?” 于熙儿回来一屁股坐回桌前,说:“这不她现在搬出去了。” 路无坷湿淋着一头长发从阳台进来,她似乎不太想谈论这件事,伸腿把垃圾桶勾了过来,把擦手的纸巾扔了进去。 “你们有吃的没?” 阿释问她:“饿了?” 路无坷点点头:“随便什么饼干就行。” “吃什么饼干啊,”阿释从自己桌上翻了瓶牛奶和面包出来,走过去放她桌上,“吃这个,昨晚刚买的,还新鲜着呢。” 于熙儿一条胳膊挂在椅背上,跟路无坷说回蒋青:“酒吧是她报的警,昨晚听见她在阳台打电话了。” 这个蒋青提都没跟路无坷提过。 路无坷拆了牛奶吸管插进去,冷漠地哦了声。 毫无人情味,冷淡得坦坦荡荡。 蒋青固然可怜,但路无坷谈不上原谅不原谅,人对人的伤害都是有痕迹的,这点蒋青比她更清楚,所以她才会主动从这宿舍里搬出去。 路无坷自然没有拦她。 路无坷刚啜了口牛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瞟了一眼,那人居然还在楼下。 沈屹西让她去楼下拿早餐。 阿释坐在她桌上晃荡着腿,问她:“谁给你发的短信啊?” 路无坷随口瞎扯:“奶奶。” “放屁吧你,”阿释说,“奶奶连手机都用不明白还给你发短信呢。” 手机亮了下又灭了。 沈屹西这人向来都是强势的,手机又亮了。 [下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上去。] 屏幕又暗了。 黑色的。 路无坷想起了沈屹西昨晚甩着臂膀酒瓶挥下那一刻的身影。 也是黑色的。 跟个疯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