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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晌过去,那眸里思绪才渐归清明。 平怀瑱蹲**,唯恐将他惊扰般低声询道:“又梦着什么了?” 话语较之风雨声更轻缓一重,李清珏险些听不清。 “没什么。”他简短应罢,见平怀瑱唇边浮起苦笑。 然这三字实非敷衍,不过不知如何作答而已。李清珏连日未见他,早已是思念萦怀,过往年少轻狂,还敢与他道出一句“一日不见,思君如狂”,可如今再多念想都得尽数压在心底。 两人于亭下相顾无言,薄雨坠地喧闹盈耳。 平怀瑱缓慢起身探手,李清珏有片刻愣怔失神,少顷将手覆上,不及反悔便被牢牢握住,与他共撑一伞行回房中。 当夜平怀瑱留宿不走,亦不允他再去书房,将人哄留寝室之内同塌而眠。 算不得融冰消解,但平怀瑱知李清珏已然心软,仅是心思过重囚困其里罢了。而此身不自由,非他只言片语能解束缚,若要令李清珏当真放下芥蒂与心结,尚缺一契机。 此契机一为时,二为事。 其时为他放手江山之时,其事……当为何家沉冤得雪,昭清白于世。 从前身作太子实乃不由己,不可令奸逆掌权当道,更不可令亲眷受人宰割,故在这道上义无反顾行了数十年。 行至今日,大有所得,大有所失,然尘埃落定,是该收场了。 平怀瑱自有打算,事成之前不予李清珏知,只叮嘱蒋常亲自过手,往民间替他寻一人来…… 初夏既至,茉莉迎春发枝,清香缀满宫墙。 御膳房手脚勤快,赶着花苞初绽时分摘嫩蕊炼蜜,别出心裁地蒸出立夏第一碟茉香糕。 平怀瑱将李清珏唤来宫中,不愿徒为旁人眼里的是非对错较劲,白白在不愉快里各生想念,与其再使光阴虚度,不如同他好好和解一番。 这边圣喻传到府上,李清珏未作推拒,束发拢冠,着官服于身,嗅着雅致茉香承旨入宫,刻意姗姗来迟。至御书房后见平怀瑱等这许久半分不恼,眼含笑意立在案后唤他,仿佛日前诸多芥蒂皆化虚无,低笑将他口中问安打断。 “清珏,你来。” 李清珏微不可查地顿了顿,从言行至书案之侧。 案上铺陈着洁白宣纸,平怀瑱落下第一点墨,晕出苍郁古树,行云流水,笔墨横姿,随即将笔递来。他接到手中,脑里不知缘何浮出零星旧景,走笔勾勒出闲桥堤岸,面上神色愈渐愕然,似有所忆。 待收手,平怀瑱再取笔,余下画卷一气呵成,生动孩童跃然纸上池中。李清珏觉万分眼熟,又见他从旁取过一卷旧画展开,顷刻之间,幼年温情趣事来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