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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余生_第23章 (第1/1页)
再下山来已是明月当头,二人共乘了一马,晃晃悠悠的往客栈走。 小孩儿困惑了许久了,没忍住,轻声开口:“师父,为什么有的人明明只是初见,却会彼此亲近,相见恨晚?” 黎昕稍一掂量,回过味来,念儿这是问的早上那个观之可亲的书生与自己。 “这叫投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际遇,还会有不同的喜恶;如果两个人有共同喜好的话题,而且对很多事情的想法都十分接近,就会觉得投缘。” “那师父真觉得和那张公子投缘吗?” 黎昕一愣,没想念儿会有此问,莫不是见着自己与他人亲近,心中吃味了? 这敏感多思的性子,哪似八岁韶年?把怀中念儿圈得更紧,状似老谋深算地开口。 “也不全是,我们有求于他,必定要装出一副讨喜的样子来,得手会相对容易一些,这叫逢场作戏。” 小孩儿似懂非懂,轻轻点头。 回到客栈,黎昕将老马交于小二,带了念儿上楼。顺带吩咐了晚餐和沐浴,要小二送到房里。 二人一番琐碎完毕,皆有一些兴奋,又讨论了一阵明日的采买清单,黎昕取来纸笔,细细的罗列清楚了,师徒两人才心满意足的歇下。 第二日,照着清单紧锣密鼓的一番挑选。路过菜市门口,偶见一位卖花卉幼苗的老农,黎昕临时起意,要了一株梨树苗。 师徒二人从此上了云山,这一住就是八年。 第16章 聊以寄慰 “这一住,就是八年。” 黎昕一口酒灌下,五官都差点皱在一处,仿佛下一刻就能掩面而泣。薛子在旁看着,体会得到他的情绪,也能感同身受。跟着也抱了酒坛,仰头一口。 故事里的主人公越是快乐幸福,讲这故事的人越是辛酸痛苦。 一道业已结痂的伤口,虽未淡去,却也不再撕心裂肺;此刻无异于再生硬的撕开一次,血淋淋的扒开给人参观。 薛子知道自己残忍,到了此时,却也不能再开口叫停。伴着黎昕的伤口,自己的心也跟着流血。 故事很长,黎昕讲得倒也简洁,许多细枝末节要靠听故事的人自行脑补。他讲的认真,常常沉浸在记忆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薛子听得入神,故事情节真实得如现眼前。 此刻二人靠了小榻席地而坐,人手一个酒坛,俩人喝得都有些心醉神迷。 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概就是这种感觉。醉人的不再是那绵甜爽净的老窖,而是封存已久却还历久弥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