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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4) (第1/3页)
那粮草确实到了,却并非自京中而来。 而他父亲深深相信、连死都不曾怀疑的那人却早就将边境的一众将士抛诸脑后,只自为了自己的地位钱财、用尽一切献媚讨好。 可少年却看不见、不懂得 这京城中的一切终与边境不同,那隐藏的言笑晏晏下兵不血刃的厮杀,不似边境上的真刀实枪,却比一切刀枪,更锋锐、更危险,像是行走在万丈悬崖上的一根细丝、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那个莽撞又毛躁的少年不懂得这一切。 他只定定地看着这被火海焚烧的九层楼台 只恨不得提出修筑楼台的人同这建筑一同化作飞灰。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也确实成功了。 那位从少年及第后便受圣眷、平步青云,迄今已大权在握的霍丞相第一次惹得龙颜大怒,被狠狠斥骂不说、甚至于当庭杖责。 他犹且记得自己当时那报复得逞的快意,如今想来真是可悲又可笑。 不过,是督办的楼阁意外失火,倘若这真是一位年少得势、浸淫官场已有数十年之久的佞臣,对方恐怕有万种方法,将责任推脱而去。 之所以将事情一力担下,不过是因为他纵火的手段太粗糙,实在经不得人查,迫不得已只能亲自为此遮掩。 托此举的福,那些人以为他手里握了什么有关霍丞相的证据,一时不敢擅动。这让他回京之后,沉浸于父丧的悲痛仇恨时,过了一段很是风平浪静的日子。 那是多么明显、一眼都能看透的事实。 可笑他明白一切的时候,终究是太晚了,晚到什么都来不及。 他像是被锁到笼中的困兽。 愤怒却又无力地嘶嚎,所能抓伤的也只有带着仅存的善意向他来投递食物的饲者。 少年尚且自以为是报复。 多么可悲。 一道道声音在脑海深处回响,在每个梦魇中都盘旋不去。 被道谢的女子淡淡摇头,在商言商,我等商者不过因利而动虽说北府军的恩情实在是个天大的好处,却也实在让妾身惶恐 无本的买卖易做,无来由的恩情却不好担,此事虽与柴家有关,但却实在干系不大烟斗中吐出的雾气模糊了女子的神情,小将军如此大礼,妾实在不敢当,小将军还是请回吧 萧家虽是数代累积,如此数额钱粮却一时难以拿出,友人苦笑摇头,并非不足,只是萧家人口繁多、又有众宗族长老坐镇,纵然祖父身为家主,恐怕也难以调动 那人似乎并不想被他找到,秦壁循着蛛丝马迹寻找所谓的恩人的时候,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碰壁。 可事实上根本不比他刻意去寻,他早就知道的他本该知道的! 毕竟这天下间,能够供养得起一支军队的人又有几何呢?一个个查过去、一个个问过去,最后指向的只有那个最不可能、也最可能的人。 父亲以性命交托、至死都相信的人也从未辜负。 蠢的、看不透的从来只有他一个而已。 想通这一点之后,过往的种种一瞬都清晰了起来。 若是无人庇护、在这京城的漩涡泥沼中,他如何能安稳度日?若当真是弄权奸佞,凭他那些不堪一击、生疏又可笑的手腕,如何能屡屡得逞? 友人的数度欲言又止、复杂的神情浮现于眼前;朦胧的烟雾后,女子的表情也渐渐清晰,那是看透一切的了然与怜悯。 兴许还有嘲讽吧? 多么愚蠢、又多么可笑 * 大人。 秦壁一向浅眠,来人的脚步声接近到丈许距离内后,他便猝然惊醒。抬头时已是眼神清明,其中没有丝毫睡意。 眼前的噼啵的火堆让他稍微出了一会儿神,有瞬间模糊了梦境与现实的界限,但也只一瞬就恢复了彻底的清醒。 他看向来人,简短问道:何事? 回大人,有人在探查驻地附近。 来人罕见地迟疑了一下。 秦壁皱眉。 近来大衍匪患猖獗,他们过来的路上也遇到过几波,若是平日他不介意顺手解决,但是这次去阳野不便暴露行踪,所以一行人遇到小股的山匪会顺手解决,但未免闹出太大的动静,若是遇到大股的势力,就会直接绕路而行。 他照例问:多少人? 听得此问,那将士的神色变得更奇怪了。 他顿了一下,才道:人数不多,但 又忙补充,属下观其打扮,似乎是邝嵂守军。 他说这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