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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陪我,好么?”男人低声问。 女人睡着了,对他这番推诚置腹的谈话,自然不会有回应。 宋广闻松开了她,静静地看着。剖白的心迹咕噜噜滚在地上,无人去拾。 屋里缭绕的香燃到了尽头时,男人踩着破碎的月光离开了。 * 翌日清晨。 宋广闻刚吃过早饭,堂前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二爷,不好了!”下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丁小姐出事了!” 咣啷一声,男人手里的茶碗落在地上,碎的不成样子。 丁绍芸确实出事了。 医生早上过来给她打营养针,针剂才推下去,女人的脸就蓦地水肿了,很快连带着喉咙也嘶哑起来。 “这是过敏,随时会窒息。我没有带脱敏药,必须得去医院!” 大夫话未说完,宋广闻已经把丁绍芸打横抱了起来。汽车开的飞快,一路疾驰,恨不得立刻就到地方。 丁绍芸依靠在副驾驶上,下意识的抓着颈子,一张俏脸因为透不过气憋得青白。 快了,就快了。 宽慰的话男人说不出,只是皱着眉,油门轰的山响。 圣马丁医院的白色小楼现于眼前,丁绍芸被早就得了信的医护抬到担架上,进了诊室。 剩下的便只有漫长的等待。 宋广闻从不知道时间有这么难熬。被捏碎了、揉烂了,一点一点浓酸似的侵蚀人心。 “二爷,您坐下歇歇罢。” 旁人的劝说他全然听不进去,只能焦灼的踱着步。 不知过了多久,大夫终于出来:“丁小姐缓过来了。” 男人急匆匆冲了进去,病房里到处是刺目的白。丁绍芸倚在枕头上,肉眼可见的水肿消下去了些。 “还难受么?”宋广闻问,语调尽可能放得和缓。 女人摇摇头,又点点头。行动之间,耳鬓后挽着的碎发垂了下来。 这么些天来,两个人头回在都清醒的状况下交谈。又经历了先前你死我活那一回,气氛略有些尴尬。 停了半晌,宋广闻抬手想帮丁绍芸捋捋头发。才伸手,手腕子突然一热,却是丁绍芸攥住了他。 宋广闻以为女人会斥责他的凶恶,抑或是说些扎心窝子的话。 然而丁绍芸开口道:“我想吃颐和居的……枣泥……点心。” 她声音嘶哑,一字一句说的费力。眼睛直勾勾望着男人,带着恳切的请求。 “好。”男人顿了顿,方才应声。 “我要你……亲手买的。” 长这么大,头回有人使唤宋二爷。男人却笑了,那一点泪痣漂亮得不像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