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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第2/2页)
头部后颈一个微微凹陷下去的位置,“等我们平安到达索马里,我可以慢慢地,全部告诉你。” 尹碧玠双目一颤,还没来得及说话,只感觉到略微一痛,整个人已经瞬间失去了意识。 … 这一阵晕厥持续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她似乎是被安置上了一辆军用车,一路上的颠簸,她也始终能够很清晰地察觉到。 身边好像没有人,她混沌的脑中这个时候只是不断地在重复晕厥前,柯轻滕对她说的那句话。 到了索马里,他会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一切。 那么现在,他在哪?有没有遇险? 他视力失明,有没有也平安地离开了那片密林? …… 直到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车子也终于停了下来。 为了谨慎起见,她这时还是装作没有苏醒。 很快,有人来将车门打开,好几个人之间一连串她听不懂的阿拉伯语后,她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冷漠嗓音。 是柯轻滕。 只听他淡淡说了几句话,那些南苏丹士兵也随之回应了几句话。 心中猛地一松,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归属感,可不免又开始怦怦直跳,因为一醒来就能发现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而感到没由来的心安,同时,也因为好奇他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是如何这样平安地跟在她和这些南苏丹士兵身边的。 “可以别再装睡了。” 半响,她的耳边忽然传来这几个字,“呼吸不匀。” 随之,便是一双有力的手伸过来,将她从所在的座位上打横抱起。 尹碧玠被他这样抱在怀里,终于忍不住微微睁开眼睛看他,暮色里,是他坚毅而又冷峻的面容,在淡光的照射下,尤为不可侵犯。 “我们现在已经在南苏丹。”他一边走,一边调整着姿势,不至于让她太难受。 她心念一转,便开始接连抛出自己一系列的疑问,“你之前是以清醒的状态上他们的军用车的?” 他微微颔首。 “那我又怎么会突然晕厥?”她随即冷眉一挑。 “风池穴。”他不慌不忙,“只要手法得当,可以造成短暂晕厥。” 原来昏迷前那猛的一疼,是来自他之手。 过了一会,她忍了忍嘴边的恼怒,问,“……如果手法不得当?” “造成死亡。”他回答得很中肯。 尹碧玠额头青筋叠起,因为不明现在身处的环境,只能极力压制,“为什么你是以清醒的状态面对他们,而我却要晕厥?” 她话音刚落,柯轻滕的脚步此时也停了下来,似乎是走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只见他轻轻将她从怀里放下地,微微勾了勾嘴角,“因为他们想要寻找一名跑进密林的叛徒,我帮他们找到了,作为交换他们将我们送到这里……而你,并不需要参与到这样的事情里来。” “你在质疑我的头脑智力?”她动了动脖颈,冷眼盯着他,“还是想告诉我,我在你身边,是拖延你的进度?” 他摇了摇头,“不拖延,只是会分神。” 八个字。 她发现,他永远只需寥寥数语,便能让她瞬间哑口无言,而且这让她思维的停滞次数,也正在变得越来越多。 “况且,你在我身边,另有能处。”他的脸庞上,此时浮现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 她已经完全不想理会他话语里的其他意义,缓了缓心神,她开始直视他们所在的地方。 宽阔而又荒凉的土地上,正矗立着一些高大的居住帐,看上去陈旧而又破乱,很多骨瘦如柴的人不断地在慢慢行走,穿过居住帐,牵引着牛羊、或者,完成自己手上要做的其他工作。 而他们也在同时,不约而同地做着同一件事。 他们的口中,都在轻轻地吟唱着一首歌,歌词她听不清,却只能感觉到,这歌曲里的沉重。 “止战之殇。”站在她身边的柯轻滕,这时在这肃穆而又悲凉的歌声里,沉沉地开口,“为了悼念因为战争而去世的人,所要吟唱的歌。” “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南苏丹的难民营。” 她听完他的话,瞳孔猛地便放大了。 她这一生从未到过非洲,当然也更从未看过这样的场景。 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是黑种人,皆是极其瘦弱而又看上去并不健康的,而这个环境,甚至连一贫如洗都无法形容出这种贫困。 这些难民,他们的生命永远都只有在这有限的岁月里,保持自己能够不因为饥饿、疾病……任何渺小而致命的因素而死亡。 就连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宝贵的奢侈,那些苏丹境内富裕之人用来玩耍的闲时,却是他们争取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梦想。 这个场景,于她而言,无疑是震撼的。 她见过的所有的奢靡,与她眼前所见的对比,都像是一个残酷的逆世界。 柯轻滕任由她在原地站了很久,这时轻轻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人生来不公。”她感觉到他的手,看着眼前这一切,努力协调自己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