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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2/5页)
诅咒的开始。 从那以后,耿家后人染上怪玻这种病跟现代医学界所称的狂犬病很相似,只是没有狂犬病那样的致命性,而且只在月圆那天——农历十五才发作,过后又不治自愈,反反复复的让人生不如死。我就曾亲眼目睹过,父亲发病时那种恐怖情形——先是行为异常,做出狼一样的爬行动作,接着,整个人变得极为敏感,特别惧怕声音、亮光之类的刺激,随后开始神志不清,满屋子上串下跳,碰到东西就咬住不放……好不容易熬到天黑,眼看他折腾得疲惫不堪,正缩在墙角喘气,谁知月亮一出,他竟然又跳上窗沿,满嘴涎沫地向着圆月拼命哀嚎,就像在重复耿夔临死前的一幕…… 第2章 狼咒 两千年来,祖辈们不断寻医问药、请神求巫,可终究还是没能除掉这“狼咒”,只总结出它的一些规律,那就是——家族中只有男性才会受遗传,而且在没失去童贞之前是不会发作的,可一旦经历过男女之事,那潜藏在体内的毒素便立刻发酵,从此开始了每个月一次的折磨,直到三十五岁,才在极度痛苦中死掉。也因此,我们耿家有了这么一条不成文的祖训——要么早早结婚,尽快把子女养大;要么终身不娶。 因为这种怪病发作起来鸡飞狗跳的,想掩藏根本不可能,而邻里间各种尖言冷语会很快出现,继而搞得神憎鬼厌,个个唯恐避而不及,更别说有哪家姑娘愿意下嫁了。所以,耿家每过几代就要举家迁徙,尽量找偏僻的山村生根落脚。可能是考虑到“狼咒”来自北方,耿家从陕西一路向北,也不知经过几次辗转,最终定居在我现在住的地方——内蒙中部,包头附近一个叫大坝沟的小山村。 说来也怪,家族虽然受到诅咒,可始终血脉不断,好像还盛出男丁,拿我爷爷这代人来说,就有兄弟六人,儿侄十几。其实细细想来,也许这也是“狼咒”的一部分,让耿家多些人受折磨。 爷爷的六个兄弟中,我只见过老幺六爷,他自小潜心学道,从不染女色,也因此躲过三十五岁必死这个劫。至于六爷的道行修炼有多高,这我就不清楚了,记忆中他是个很孤僻、不苟言笑的人,常年在外“云游”,偶尔回到村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后来听父亲讲,其实六爷跟爷爷一样,也是个有抱负的人,兄弟俩不甘认命,一直结伴在外闯荡,从深山老林到戈壁大漠,立志要找到破解“狼咒”的办法。 其实耿家世世代代不乏这种挑战命运的汉子,毕竟先祖是名将世家,在后人的血脉里,传承下来的不仅仅有蛊咒,更有耿夔那股不认输的将军豪气……不过,从另一面来讲,这也反映出破解“狼咒”的难度,近两千年来的苦寻尚且无果,我爷爷兄弟俩又能如何? 父亲十七岁那年,一直跟爷爷在外闯荡的六爷突然回到大坝沟,他带来一个噩耗——我爷他没能逃过三十五岁大限,客死在一个叫乌里拉的地方。之后几年,六爷一直留在村里,因为他清楚,几兄弟的年龄相差不多,将陆续发作死亡,而这需要他主持打理后事。 那段时间家族丧事连连,为了冲晦气,六爷帮我父亲说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北京知青,也看上父亲的文质,更难得的是,她对耿家受诅咒一事毫不畏惧。俗话说饥易食渴易饮,双方一拍即合,草草完婚,于是就有了我。而六爷在料理完所有事情后,又开始时不时外出,继续他的寻找之旅…… 每当想起这段往事,我总觉得父亲有点不负责任,毕竟自己身受诅咒,结婚是件累人害己的事。好在那时候有了“安眠药”这种东西,一到农历十五便吃上几颗,再把自己紧紧绑在床上,虽然还是痛楚无比,但总算能让母亲少些惊吓,对邻里也少些影响。 父亲成家立业后,开始整天研究爷爷遗留下来的书籍资料,母亲则操劳家务,生活方面倒是无忧,至少不会挨饿,因为有六爷暗中接济。 到现在我还记得六爷每次回村的情形——大多在半夜,先是有节奏的敲窗,再压低嗓门来一句“我是六叔”,之后就悄然无声了。父亲随即心领神会地穿好衣服,跟母亲打个眼色后悄悄溜出门外,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揣着一小包东西回来,然后关紧门窗,神秘兮兮地爬上炕头,把东西一股脑倒在被窝里,跟母亲一件一件地慢慢整理…… 其实那无非是些旧书、现金、粮票之类的东西,偶尔会有一两件破旧的金银首饰,这时父亲总会帮母亲佩戴,而母亲每次都嗔笑着说:“死人陪葬的东西,我才不要呢!”当时我尚年幼,不明白其中的奥妙,现在看来,六爷在外面苦寻破除“狼咒”方法的同时,也干些挖坟盗墓之类的勾当,可能连我爷爷,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