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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第3/3页)
一声佛号,全都面无表情。 房外先是起了一片乱哄哄的议论声,但很快平静下去,变成一大声佛号,小院中挤了足有二三百人,此时异口同声,震得屋梁轻颤,但论起威势来,却还是远逊于那白袍僧一人一语。 空海与这白袍僧缘浅,只得跟随八个月,原本准许随侍于前便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从没想过竟能得传其衣钵,一时喜不自胜,声微哽咽,“谢师父。” 白袍僧又道:“我已召画工画胎、金诸曼荼罗,请铸工造佛具,请写经生抄经,让你带回东瀛。你当好好把握此段因缘,将密宗发扬光大。” 空海伏身道:“尚请师傅恩赐法号。” 白袍僧微一沉吟道:“可号遍照金刚,你去吧。” 空海伏身于地,施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恭恭敬敬地捧着紫金钵孟倒退出门。 白袍僧又宣虬髯僧沙门辩弘,指他得传胎藏密法,可受禅杖佛珠,赐号荼罗金刚。再宣长须僧惠日,指他得传金刚密法,可受木鱼袈裟,赐号大乐金刚。 把两人打发走之后,白袍僧最后道:“珍贺。” 那躬背僧上前跪伏听法谕。 哪知白袍僧不宣法,却轻声问道:“你可是心有不平?” “是。”躬背僧也不否认,“空海东瀛僧,师父也曾算出东瀛狼子他日必对我中土不利,为何要传他衣钵?弟子自知道行浅薄,不能承师傅衣钵,但惠应、惠则、义操等师兄尽都得传两法,弟子愿替师傅行走唤其归来,以继衣钵。” 白袍僧微微一笑,轻声道:“我诸弟子中,以你入门最晚,平日修行也不出众,你可知我为何选你随侍行前?便是看中你出身穷苦,生性坚忍,且有慧根,可于将来法难之中,将我密宗于中土延传下去,不致断绝。” 珍贺冷汗如雨,将背上衣衫都打得精湿,伏在地上颤声道:“弟子浅薄,难堪此重任,愿请诸师兄同来听训,请师傅详教。” “大事因缘不可说也……”白袍僧微微一笑,将手掌覆在躬背僧头顶,“我赐你号大日金刚,传你破魔剑印与三藐母驮,统领十二法将,我已留下法谕,等空海等人归国后,便可召示青龙僧众。你须谨记,将来无论如何艰苦,亦须将我法脉传下。” 密宗信奉的是大日如来,赐号大日金刚,这所托之重不言而喻。珍贺诚惶诚恐地领了法谕转身离去。 雍博文对佛教一窍不通,但大致也能看得明白,这是中间这看起来年轻的和尚大限将至,给几个弟子分遗产呢。好不容易等四个黄袍僧都出了门,他就想要开口问个明白,不想那白袍僧轻笑道:“如何?” 雍博文微微一愣,刚要答腔,却听那大日如来座像后有人脆声道:“青龙阿阇梨,你的传法弟子人人有东西拿,那我这护法行者有何好处?”一人随声从黄金座像后转出,却是个年轻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素白衣裙,乌黑长发随意披散,直垂至臀,赤着双足,雪白足踝上各环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每颗珠子内浮有一个梵字,字周红光缭绕,仿佛烈焰升腾舞动不休。 雍博文努力想要看清这女子长得什么样,但她面目一团模糊,如那横匾一般难认,不禁心里直犯嘀咕,连叫邪门。 白袍僧起身向那女子躬身一礼,却不说话。 白衣女子恼道:“打什么哑谜?你要不说个明白,休想将来我会帮你。” 白袍僧呵呵一笑,“一切诸佛花间出,一切智惠果中生。花间,日后有劳你了。”说完转身冲着雍博文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