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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嫁他,我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谢娉婷听她这话,反倒笑了,她瞧着面前人张牙舞爪、生机盎然的模样,心中欣慰,“他身为东宫属官,又是殿下的得力之人,免不得要办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差事,夜探青楼许是另有隐情,你可别将人一棒子打死了。” 徐妙锦听闻韩偓二字就脑壳生疼,她不愿去想那糟心人。 她柳眉舒张,望着谢娉婷道:“呦呦,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学堂里倒是出了不少趣事,你可还记得之前一直针对你的李家女郎?她在学堂里尽传些不堪之语,话里话外言说太子殿下瞧不上你,早就想与你退婚,结果却被她兄长训斥,哭着回家去了。” 话至此,徐妙锦叹道:“我瞧着,那李惠虽然嘴碎可恶,但她兄长李延光还真同她不一样,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比韩偓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谢娉婷再次从旁人耳中听闻李延光三个字,心尖陡然生出一股异样,她面色白了几分,又惶惶想起在昌平伯府后院那段等死的日子。 东院又阴又暗,光明永远照不进去,在那里的日子仿佛漫长得没了尽头,丈夫的冷漠,婆母的不喜,小姑的刁难,都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日渐磨去她的棱角,也让她生出辜负那句“好好活着”的念头来。 父王头七,她将七尺白绫悬在梁上,只差一刻,便能前往地府与亲人团聚。 可李延光赶了来,他眉宇间隐着慌张,倒像是有多在乎她似的,下一刻他的言辞却让人如临寒冬,他说: “你活着,我便保你家人无虞。” 她终于明了,他要的,仅仅只是让她活着而已——他自己无法解脱,也不愿她摆脱这人间阴沟。 徐妙锦见她一副失了神的模样,又想起来呦呦才从风波里抽出身来,她很不该再提起外间蜚语,叫呦呦烦扰,心里有些恼了自己,恨不能将那些话收回来。 话正到此时,徐妙锦的女使便提了一坛酒来。 酒水尚未开封,便已觉暗香浮动,醉人三分。 徐妙锦揭过之前的话题,动作娴熟地将酒封起开,倒了一樽递与谢娉婷,自己却倒了一海碗,“可不是我小气,我是怕回头你一杯倒了,我就没人品酒了。” 谢娉婷倒是被她这话说得羞愧,她脸色微红,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她评道:“这梨花春的确是难得的好酒,色呈浅绿,所谓倾如竹叶盈樽绿,酒质醇厚,香飘一屋,能饮此酒,实是人间一乐事。” 徐妙锦目瞪口呆,噎着一嘴美酒,差点呛出声来。 她明明记得,呦呦的酒量便是一杯倒,难道与呦呦相别三日,真是要刮目相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