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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1/2页)
颜岁愿、程藏之与岑望三人一入刘府便感到沉沉哀伤,刘研称病不朝多日,嫡子身上背的五条人命一夜之间使他苍颜颓首,额心一道沟壑难填,整个人黯然死寂。 三人被引至刘研的书房谈论公事。 刘研甫一开口,便是泣涕零零:“吾儿虽不如三位英年有为,但素来乖觉懂事,书学习文字,只待一朝经过国子监考核成为国子监生后入翰林院编修史书,怎么会纵火谋杀同窗!”刘研捂着心口凄厉继续:“入翰林是吾儿一生夙愿,怎么可能去谋杀同窗!” “刘尚书切勿激动,贵公子目前还未真正三司会审定罪,刘大人若是想为贵公子伸冤,可要保重身体,若是公子尚未沉冤得雪,大人便倒下了,想必贵公子必然也是自责难安。” 程藏之一素善言辞,惯来能稳住命案牵涉之人,现下刘研便是被程藏之安抚冷静下来。 岑望只是防着直如弦的颜岁愿刺激刘研,不问其他。 颜岁愿被程藏之一口几个冤字憋的难受,又碍于刘研身子不爽,正常讯问只怕也会刺激刘研。 颜岑二人退出书房,任由程藏之单独讯问刘研。 约莫几个时辰,程藏之才出来,直奔颜岁愿。 岑望见状抬脚便走,还时不时的口中念着伤风败俗。不愧他御史喋喋不休的言官本职。 程藏之也不介意岑望离去,反正颜岁愿没让刘研再受刺激,岑望在这也帮不上忙,还碍他事。 原本是摸着自己下颌说话的程藏之,在岑望极走后已经摸上了颜尚书的手。 执子之手,与君述案。 “程大人,你到底问到了什么?”隐忍不发的颜岁愿在程藏之磨蹭中好言相问。 程藏之瞄了眼颜岁愿一截皙白脖颈,最终却是一把扣住颜岁愿五指,道:“颜大人急什么,刘大人说其子在书学有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只是纵火案后,这个好友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闻言,颜岁愿便拧着眉抽回手。 程藏之一把拽回颜岁愿,死乞白赖的不撒手。 “……程节度使,本官知道你没有病,但这么疯下去,也不是回事。”颜岁愿面容生冷,言语僵硬,“本官还要再去书学,请君自重。” 程藏之见他确实动气,便松手温言道:“不用去书学打听,我问了,刘尧与那个学子关系极好,曾多次邀请至尚书府做客,那个学子家在哪里我也问清了。” 颜岁愿将广袖绞缠的严丝合缝不漏半指,沉吟几许,道:“家在何处?” 程藏之瞧着他风声鹤唳的小动作,心情大悦,含笑:“我带你去。” 二人一路行至青京内的棚户街,街道两侧脏乱不堪,空气中隐约弥漫着刺鼻的腐臭。时不时还有几只灰不溜秋的流鼠从污水里四脚蹿过,紧随其后几只毛发凝结成块的黑猫。 颜岁愿神情尚可,直到一个疯癫似的人晃晃悠悠、跌跌撞撞的与他们相碰。 “没碰到你吧?”程藏之避开那人,看了眼同样躲闪开的颜岁愿。 颜岁愿看向疯癫人的去向,却发现那人已不见踪影,而他手里赫然是一纸信条。 ‘前方第五户人家,速去,否则冤沉深海。’ 二人相视一眼,再顾不得脚下污水泥潭,纵身跃往信条上的人家。程藏之显然更熟悉路线动作更快,因为信条上那户人家正是秦承的家。 事出紧急,程藏之直接翻身过篱墙。是时,摇摇欲坠的寒庐挤满了黑衣刺客,上了年纪的老妪惊吓的脸白如纸,身抖如筛。 程藏之矫若游龙的身形穿过重重黑影,逐日追月的急速仍旧赶不上白刃落下之快。 铿锵一声,一把霜光肆意的短剑击断了将要落在老妪身上的白刃。程藏之来不及回首去看何人掷剑,抓住间隙游走到老妪身边,横扫倒几个黑衣刺客。 “有劳程节度使护好老妪。”颜岁愿腕间银丝回收,短剑随之回归主人手里。 白衣卿相,却是手握寒寒霜剑,似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的潇洒无情剑客,亦如魏晋风流里借剑舞曲的雅润墨客。 程藏之黑曜石一般的眸中全是颜岁愿,长眉云鬓气度俨然,花瓣眼廓里流淌的清然,醉倒他脑海诡谲颓败他心胸城府,更与他记忆里大宁兴宜十年那个放生他的少年人影重合。 他恍然明白自己能好脾气的跟颜岁愿耗了三年,如此殊色,莫说干耗他三年耐心与清誉,就是再赔上他自个,也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只是,颜岁愿你究竟是无情剑客还是雅润墨客,你我之间究竟是深仇血海还是恩深似海? “岁愿可要保护好我啊,唉,不拿剑好几年了,幸好还有岁愿在。”程藏之的疯魔不请自来,同时忘了自己河西节度使的身份,也忘了十万河西驻军尊称他一声都督。 正与刺客过招的颜岁愿手腕一顿,剑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