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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1/2页)
天光灿灿,碧霄云路,万里晴空偶有飞鸟成群掠驰。 与此疏朗天光不共一色的是众臣脸色,尽如阴云密布,脸上皆是愁眉苦眼。 绛紫官服的程藏之正被这群印堂发黑、衰运将至的官员堵截,且被围的水泄不通。 “大人啊!国子监书学大火一报上来,颜尚书就直奔书学学院了,看来皇上又把案子甩给颜尚书了。” 三法司的官员首当其冲哭丧着脸,扼腕心绞痛,也不知这耿直的颜尚书又能捅出几桩命案,收割几位官员稽首。 三年了,青京京府所有三司法的官吏公务量翻了三番,俸禄是一点也没涨。由此联想到往后还有的忙活着,三法司官员内心咆哮:娇妻热炕头的日子敢不敢长点!? 其他围着的官员想起刑部,尤其是刑部尚书颜岁愿,简直如丧考妣悲痛欲绝。 大宁兴宜十年,颜氏中宁军平定山南道节度使程潜谋反,旧太子废,后安帝即位,年号东启。 日升月落,山浮河沉。白驹过隙,七载东流。 宰相刘玄权势遮天,颇有奸相之名,文武百官皆避其锋芒,敢怒不敢言。 三法司之一的都察院,以都御史卫正为首忠正不二,换言之,乃是宰相刘玄的次名冤家。 三法司之一的刑部在朝立场难明,缘是刑部尚书颜岁愿与众不同。 这位尚书说他一心忠君吧,他又时常直谏不讳,愣是把血气方刚的安帝气的头晕目眩。 说他亲近宰相吧,他又时常不给情面的砸刘玄场子。所以,这位尚书荣登宰相刘玄头号冤家宝座。 也曾有不少同僚一直怀疑这位颜尚书是有意为之,游走两端,多方讨巧。然,三载同朝,他们发现多思无益必自毙。 三载后,众臣心道:什么多方游走屹立不倒,啊呸!颜岁愿纯粹是性直如弦的令人瑟瑟发抖,铁面无私的教人吐血三升。 偏生他又出身乌衣门第,祖上出了好几代中宁军领帅,貌端如玉的本人也曾军中摸爬滚打。 最为致命的是,颜岁愿上敢直谏天子,下敢剑指三公,论起官场硬杠绝对是无出其右。尽管百官钦佩其本人刚正不阿且家族世代忠良,仍旧唯恐避之不及。 万幸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士,从不会缺席各朝各代,更不会姗姗来迟。 大宁东启四年起就有这么位勇猛无敌的壮士——河西节度使程藏之,兼大理寺卿。 这位师出宰相、双重身份的程大人与支楞八叉的颜尚书秉性截然不同,程大人不仅是冶丽夺目郎艳独绝,更是人见人欢鬼见鬼乐。 并且这位官居三品、手握河西驻军的大人物出身也平易近人,耕读之家。不似乌衣门第、一身清贵的颜岁愿,高贵冷艳不可攀。 程藏之于众人之中,临危受命,语气决绝道:“本官尚在,诸位同僚尽可安心!” 一众官员登时露出崇拜之情,仿佛瞧见了希望之光,就听见:“本官这就去跟颜尚书表明心迹!” “.......” 众官员面有难色,心道大人您都表明心迹表了三载了,全青京上至黄发老儿下至咿呀婴孩都知道您心悦颜尚书了。 奈何朽木可雕,烂泥上墙,尚书不可曲也。 目送程大人疾步而去,众官员万分感动的为程大人掬了把泪,凭着大人这番海可枯石可穿的心意,定能搅黄了颜尚书的案子。 如此一想,众官员心情云开雾散,纷纷一扫颜岁愿可能会捅他们马蜂窝的忧愁,相互邀约黄昏饮酒。 束起广袖的颜岁愿迈过书学学院朱红色大门,疾步走到一间房舍,原本是猩红的窗棂被大火焚烧的尸骨不全焦黑难辨。 与房舍接壤的灰墙也是灰黑分明,来来回回的仆役提着木桶四处倾洒清水。 颜岁愿微抬着头瞧了眼房顶上的辟火兽,好在整间房舍未曾坍塌。 书学的院长杜博抬着袖子轻拭着额前大汗,呼吸急促的同颜岁愿见礼。 “颜大人,这…有五个学子葬身火海了!”杜博花白的胡子乱颤,这五人皆是高门大户! 颜岁愿一向最不惧高门大户,这青京比他颜家门高户大的真没几家。他直接忽略了杜博眼里的忧恐。问:“五具尸体送去刑部还是大理寺了?” 杜博虽是个老书橱,但也是个识时务的老书橱,当今天子显然更偏向刑部。他答:“自然是送去刑部官署了。” “杜院长你且去安抚学子们罢。”颜岁愿意欲仔细勘察现场。 杜博约摸能懂颜岁愿的心思,便慌忙去忙自己本职公务,毕竟这位尚书一向推崇兢兢业业之辈。 颜岁愿才踏进焦土,头上悬着的断梁便不认生的冲着他重重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