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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3/6页)
山民给它取个名号:娃娃鱼。这娃娃鱼却是有年头了,体长丈余,虽未成精,已有灵气,水波一荡,它便闻得味道不对,于异是舔食了地狼丹的啊,那血味儿特异,知道是难得的美食,哗一下便窜了出来,于异身子刚从水底往上升呢,给它一口叼住,咬着一条腿,便往自己巢穴里拖。 堪堪拖到穴边,山涧上忽地钻过来一根山藤,为什么说是钻呢,因为那山藤竟仿佛是活的,人抽出来是抽,它这是以头带尾,象黄鳝一样一扭一扭的过来了,所以说是钻,那山藤钻到于异身边,一下缠住了于异身子,便往后扯,这下那娃娃鱼恼了,口里夺食啊,岂有此理,口中呜呜,怪声嘹亮,便如愤怒的婴儿——婴儿若给抢了奶头去,就是这种味道,同时四肢用力,拼命回抢,一时间到是势均力敌,娃娃鱼借着地利呢,爪子扣在岩缝里啊,想不到的是,那山藤居然有帮手,无声又钻过一根山藤来,又缠在了于异身上,这会儿缠得不好,缠着了于异脖子,箍着就扯,可怜的于异,成鸭脖子了,不过于异这会儿不知道,别说鸭,鹅都不急,可娃娃鱼急啊,急得哇哇哭,那声音响亮,半山腰上的火雀道人都听见了,他以为娃娃鱼是在抢食于异尸体呢,也不免念了声无量天尊。 山藤也急,居然又钻过来一根山藤,所以说兄弟多就是好啊,打架有帮手,这根山藤却是有脑筋的,先不忙着抢于异,先昂着头看情势,看得明白了,它霍地往前一钻,这一钻快啊,直若闪电,一下便从娃娃鱼鼻孔里钻了进去,直入腹中。 娃娃鱼察觉不对,急忙松嘴,却已经迟了,那山藤已在它体内大闹天宫,将五脏六俯搅成一窝血水,那娃娃鱼还叫呢:“娃——娃。”可惜它是假娃娃,没妈,没叫到第三声,体内精血给那山藤吸得干干净净,成了一具空壳。 小命儿玩完了,叫也不叫了,抢也不抢了,那山藤三兄弟拖了于异就走,那情势,仿佛于异是条大鱼,山藤到是老渔翁,横拖倒扯,直扯出水面,山壁上一条岩缝,枝蔓遮盖,不注意真看不出来,于异给山藤从岩缝里直拖进去,深入山腹,里面居然有一间石室,石室极大,本是依山洞凿成,又有桌椅床榻,不过都是石制,洞中无人,只洞壁上点着一盏油灯,那山藤把于异拖进石室中,随后放开,居然缩进了油灯中,原来那山藤不是山藤,居然是油灯的灯芯,芯尾分叉,须蒙蒙的,不想分出去竟是这般厉害。 只见灯光一闪,油灯中现出一个人来,是个老者,模样古拙,长须垂地,白发如银,实在是有年纪了,只是长不高,不到三尺。 这老者是一只灯妖,若要挖根掘底,便是灯芯成精,自号长明子,真真有年岁——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反正若与于异比,于异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都得叫他祖爷爷。 长明子下了灯台,到于异面前,看了看,摸了摸,闻了闻,最后还沾了点儿血尝了尝,可就大喜:“啧啧,这人敢莫是个参宝宝,怎生如此美味?可看着是人啊,要不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一时理不清头绪,但于异是个宝贝是无疑了,一时间手舞足蹈,口发怪声,似哭似笑:“可怜我修练千年,长明不灭,只因灯芯体异,有芯无心,聚不得气,成不得丹,终不成大道,天可怜见,送这一件异宝于我,便借他体,成我天灯大道。” 他到是个有礼的,先整衣束发,朝天礼拜了,这才将身一闪,现出原形,好一根灯芯,乃龙须草编成,长有一丈,盘在那儿,灵光熠熠,尽端一点灯火,却是长明不灭,灯火闪了两闪,灯芯尾端昂起,却如个人一般,竟还朝于异点了三点,生似拱手,果然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但随后的举动可就大不客气了,尾巴从于异胸口的血洞中钻进去,一直往里钻,丈余长的灯芯尽根而没,只留下尽端一点火头在外面,那情形,仿佛于异是盏香油灯,而体内血肉,就是香油了。 长明子尝出于异身体非比常人,所以不象先前对付娃娃鱼一样,一搅稀碎,一吸到底,就只是把它那丈长的身体盘在于异体内,以一点神光明火,边吸边化,他都长明千年了,不着急,慢慢来,所谓食不厌精,好东西就是要慢慢亨受才有味道嘛。 于异的精血生气极为强大,长明子受用得非常爽快,迷迷糊糊中,几乎是睡着了,事实上他习惯于偷懒打瞌睡的,这也不怪它,即便它不偷懒,亮着也就是亮着啊,如果没灯油了,也不干它事啊,难道它还能叫起来:“啊呀,没油了,快给我加油啊。”那不是成了精了,当然,现在它是成了精,可这习惯是没成精之前养成的,这会儿有好东西受用,那就依着老习惯,打个盹儿吧。 这一眯,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天两天还是三天五天,不好意思,这老兄从来不记日子的,却仿佛觉得有些不大舒服了,便就睁开眼来——其实它眼睛一直是睁着的,睁眼打瞌睡,这是它的绝招,谁叫它是灯芯来着,好吧,就算是眨巴眨巴了眼睛,醒过神来,自己感觉一下,是怎么回事呢,好好的怎么会不舒服呢,这灯盏多好啊,这灯油多香啊,难道是个叫化子命,天生只能吃糠粑粑,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