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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3/5页)
牧家献女脱罪之河一开,文官武将何以惧国法?法之不法,社稷焉能不乱?国又将何以为国!此举乃是动摇江山之祸源,陛下岂可为了区区一介女郎,置先人之业于不顾?!” 他这话中的意思就差直接指着姬深痛叱他不孝无道了,姬深不由大怒! “老货口口声声臣子之道,却对朕疾言厉色,分明自恃先帝之托,藐视于朕!”姬深张口便给蒋遥扣了顶帽子,一拍身边之案,大声道,“飞鹤卫何在?拖下去!传廷杖!” 他未说廷杖多少本是暴怒之中尚且留了一丝清明,给蒋遥与计兼然一个求饶的机会,却不想蒋遥昂然道:“若是杖毙老臣,可使陛下拒纳牧氏女,老臣情愿今日死于宫中!” “臣附同请!”旁边计兼然亦撩袍跪下,不屑道,“为臣者死忠君,乃是臣子之荣,君上之耻!陛下既有此意,臣等不敢苟活!” 姬深怒不可遏,阮文仪却已经吓得赶紧跪倒在旁,没迭声的请求道:“陛下息怒!两位丞相都乃国之栋梁,如今又已年事已高,如何受得住廷杖?万请陛下以社稷为念,区区一介宫妃何足……” “滚下去!”姬深正自恼怒,闻听阮文仪也有顺着左右丞相之言的意思,更是怒气填膺,对左右丞相他还有些忌惮,对阮文仪可是毫不客气,当下跳了起来,一脚将他从殿上踹得直接自丹墀上滚了下去,阮文仪爬起时嘴角已经渗出血迹,兀自跪倒在墀下恳求道:“陛下息怒!” 聂元生自方才被右相计兼然辱骂叱责后一直袖手旁观,至此方淡然出声:“阮公公说得极是,怒则伤身,还请陛下暂歇雷霆之怒,免得损了万乘之体!” “如此顽臣,不思报国,反倒倚老卖老,镇日以先帝之托欺凌于朕,朕焉能不怒?!”姬深面无表情,森然说道,“尔等心意,无非是仗着年事已高,一死还能换得青史留名,如此借以掩盖为政之无能,朕莫非不知道么!” 闻言蒋遥与计兼然皆是抗声道:“臣无能,有负先帝之托,如何敢名载青史?不过尽己所能,辅佐陛下罢了!” “左右丞相皆是名门望族出身,蒋、计二家自前朝便已名传于世,贤人名臣接连不暇,在先帝时更为朝中栋梁,史书之上早有记载,何须一死以求留名?”聂元生施施然的插话,听到名门望族四字,左右丞相却都是一凛,竟未敢打断他之言,只听聂元生慢条斯理道,“其实今日之事本是一件小事,只是两位丞相忧急过度,如此闹到绮兰殿来,倒是陷陛下于无道了!” “黄口小儿又懂得何为大事小事?!”计兼然到底忍耐不住,出言叱责。 姬深与聂元生一起长大,彼此自是了解,如今聂元生旁观半晌,又说出小事之言,多半是心中有了主意,他究竟对这两位丞相既有忌惮也有所托,此刻便强自按捺下了怒火,淡淡道:“元生虽只是黄门侍郎,但此处并非朝上,不妨直言。” 聂元生先向姬深一礼,复含笑注目二相,温言道:“未知二相可愿听下官一言?” 计兼然对他甚为不喜,正要说话,蒋遥却示意他噤言,沉声道:“但望聂侍郎无负临忻郡公的贤名!” 聂元生听到临忻郡公之名神色却是波澜不惊,仿若未闻一般,淡然道:“多谢左相指教!” “两位丞相今日冒雪而来阻止陛下纳牧氏女入宫,并非不容陛下召一臣女侍奉左右,乃是忧心此事动摇社稷,未知下官说的,对是不对?”聂元生从容而问,蒋遥与计兼然虽都对他不甚喜欢,此刻也不得不点头:“不错!” 姬深看了眼聂元生,淡淡道:“朕已发话叫牧氏入住长信宫飞羽殿,难道转眼就要食言不成?” 蒋遥沉声道:“陛下……” “陛下,左右丞相所虑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也不无道理。”聂元生轻描淡写的抢过了话头,蒋遥自恃身份,不欲与他大声争辩,住了口却更皱紧了眉,却听聂元生道,“只是陛下贵为天子,既许牧氏入宫,旋即不纳,岂非也成天下笑柄?” 计兼然哼了一声,就待要叱,却听蒋遥冷冷道:“聂侍郎既然将事情看得分明,却不知是否已有两全之策?” “下官年轻位卑,连两位丞相都只能直言进谏,如何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