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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4/6页)
年少的高阳王动了恻隐之心,扬了扬下颔:“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见皇兄?恰好本王有事前去求见,你且跟上来,本王会命绮兰殿的人替你梳洗下。” “臣女谢大王!”牧碧微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她欣喜抬头时,却见那位聂侍郎正在望着他,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对姬照低笑着道:“大王此举却有些卤莽了,何容华痛失亲弟,对牧家难免有些怨怼,如今也没怎么为难这位女郎,你这样做了倒显得容华刻薄了她,岂非让容华不喜?” 牧碧微听了此人之言,心下暗惊,好在姬照似与此人不太和睦,听了他这么说,反而冷冷道:“这女郎亲口言她站在此处并非何容华所命,而是自己初次进宫不懂规矩,想来何容华还不知道此事,本王恰好遇见,带了她去梳洗,才是免了路过之人议论容华刻薄,倒是聂侍郎,方才说何容华在皇兄跟前哭恼,才使牧家父子下狱……”他哼了一声,反唇相讥道,“这才是真正败坏何容华的名声吧?” “我不过是见大王不知此事,这才据实以告。”那聂侍郎不慌不忙,悠然道,“大王多心了。” 姬照面露厌恶之色,不再理睬这位聂侍郎,对牧碧微淡淡吩咐:“跟本王来。” 牧碧微垂着首,作出怯怯之态而应,披风立领的掩饰下,却是得意的笑了。 第五章 何容华 正朔雪纷纷时节,绮兰殿中兽炭熊熊,容华何氏仅着一件薄纱舞衣,藕荷色的纱衣虽然绣着葳蕤连绵的缠枝牡丹,但在四周通明的灯火下,连贴身诃子上面刺绣的针脚都清晰可见,这样若隐若现,最是可爱,望去真正是雪肤花貌,云鬓扰扰。 何氏才为太宁帝献过一支舞,此刻额角薄薄渗了一层香汗,呼吸略急,衬着秋波欲流,越发媚意盈盈。她的容貌是娇艳那一类,犹如怒绽的赤色蔷薇,艳丽之中略带肃杀,虽然如今才晋入妃位不过半年,却已经颇具高位妃嫔应有的威严气度——柳叶长眉浓而黑,不染而黛,一双时而妩媚、时而凌厉的凤目,斜挑向上的眼角,淡淡敷了几点状若桃花的斜红,更加彰显出这双眼睛的风情。 此刻太宁帝的手,便恰恰抚在了她眼角的一瓣桃花上,重罗暖帐内,年轻的帝王声音慵懒,漫不经心而又略显沙哑,低笑:“锦娘眼角这朵桃花是谁画的?当真勾魂夺魄!” 何氏的闺名唤作宝锦,如今正得太宁之意,便如亲昵的唤作锦娘,她听了太宁这话,抿嘴一笑,就势往前一偎,娇嗔着靠住了太宁的胸前,双手已环住他腰:“陛下忘记了?这是上回陛下赐妾身一匣首饰里有一对碧桃赤金簪,妾身见那簪子上面的花瓣打造的好,便描了那样式做斜红,如今得陛下这样一句夸赞,却是没白费了妾身这几日画废了许多张纸呢!” 她的声音也如容貌一样,又脆又快,却不失娇媚缠绵。 太宁帝如今最为宠爱的是孙贵嫔,一句宠冠六宫绝对不过分,但对娇艳又进宫不足一年的何氏也是很喜欢的,平日里赏赐不断,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最近都赐了些什么了。这会听何氏说起碧桃赤金簪,饶他自幼被太祖与睿宗都许为聪慧,也想了一想才记了起来,何氏说的这一回赏赐,却与从前领赐不同,而是因为其弟何海丧身、何氏悲痛欲绝,他许诺将牧齐父子皆拿回邺都交由何氏处置后作安慰赐下去的。 这会见何氏提起,联想到了今日便是那牧家女郎进宫之日,不觉微哂,伸手捏住了何氏的下颔戏谑道:“牧家女郎今儿进宫,朕都到了锦娘这里来,听锦娘言下之意却还有些不喜欢?” 何氏被他这样一问,也不惊慌,只是伸手一下一下的点着太宁的衣襟,嗔道:“前朝之事自有陛下圣断,妾身可不敢多言,至于牧家女郎进宫……妾身这是怕陛下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何氏的手也生得极美,丰润白嫩,指尖新擦着凤仙花汁,衬托着她肌肤,更显得嫣红如血,这样娇嗔薄怒,且忧且娇,太宁不觉心下一动,伸手用力一圈她细腰,便向帐内倒去:“朕如今就在这里,却怎么忘记锦娘?”何氏格格一笑,嗔道:“陛下……” 帐外太宁的贴身内侍阮文仪向四周使了个眼色,侍者们会意,纷纷悄然退了出去,何氏的大宫女桃枝在最后轻手轻脚的掩了门户,请阮文仪至偏殿奉茶,两人才寒暄了几句,却见桃叶匆匆而来,才进门就想说什么,见到阮文仪在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