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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第2/4页)
那语气分明是问:莫非不够,还要再来一次? 杜秋娘身上一抖,提了他的耳朵道:“都日上三騀了你还不起床念书,是要当懒虫咋的?若是祖母回来见你这会还赖在床上,定要拿鞭子抽你!” “那我就告诉祖母,我劳损过度,卧床不起……”长安挑了眉看杜秋娘。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杜秋娘涨红了脸,嘴里寻思了几回,还是斗不过长安这张无赖脸,身子一扭,呸道:“我去做饭,你再不起,我就剥光了你衣服将你丢出去!” 出了门,她望着头上的日头有迎风流泪的冲动:近来似乎越来越拿长安没法子了,这范呆子真是越来越精明了、 望着门上印出的秋娘的影子,长安默默地笑了,拿了右手枕在脑袋下,他不停描摹窗上秋娘的模样,直到她走远。 人人都说他范长安是呆子,实际上,再五岁之前,甚至有人说他是傻子。 直到五岁,范长安都不会说话,所有的人,包括他爹,都以为他这个儿子是个废物,只有他娘还一心待他好。母亲过世时,他说了第一句话就是:娘,你别走。 那时候已经晚了。后来,他再也不开口,之后祖母带他到了安平村,他住在这山水环绕的地方,他也总不开口,直到遇上了秋娘,那个一直在他耳边嗡嗡嗡的杜秋娘。 什么时候再开口他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他很讨厌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走开。 当时她还喜滋滋地上来逗他。 当天,他回了家,拉着祖母的第一句话是:咱们换个地方住吧。当时祖母欣喜的双手合十不停感谢,抱着他眼泪刷刷掉的模样他依然记得。 后来他就住下来了,一住这么多年,他成了范呆子,秋娘,依然是嗡嗡嗡不停说话的秋娘,一逗他就哈哈大笑的杜秋娘。 长安舒坦地靠在床上,安生地想:只要秋娘欢喜,教他扮作什么样的,他都愿意——秋娘要他考中科举,那他就去搏一搏。 “长安,我想买地。” 吃早饭的时候,秋娘突然想起这一茬,忙对长安说道。 “怎么好端端地想气买地来了?”长安停了筷子问道。 “我想当地主婆啊。”秋娘认真道:“咱们手上有一百多两银子,放着可就是死钱。可若是买些好地,再租给旁人耕种,那租金就够咱们生活的,我再做些旁的手工活,慢慢积攒,或许哪日咱们就是安平第一富呢!” “好。”长安摸了摸秋娘的脑袋,笑眯眯地想,秋娘的愿望可真是小的可爱。 安平第一富?听起来似乎不错。 从前他跟祖母在一块,只想着安安分分过好自己的小圈子就好,如今有了娘子,他自然是要好好盘算盘算。 “手工活就别做了,把咱们存的那些人参全拿去卖了,多买些地租人,再留几亩给咱自个儿。建州是香料城,我去寻些易活的香草、草药回来种,等来年丰收了就能送去建州卖了。人你也不需要愁,就在咱们村里寻两个老实可靠的人,帮咱们照看就是了。” “那我不是什么都不要干?”秋娘瞪大了眼睛想。、 “我娶你回来,是要让你享福的,不是让你回来干活的。”长安笑眯眯道。 一句话说得秋娘通体舒畅,眉开眼笑地挥了挥手道:“你别操心这些,好好准备你的考试便是了。这买地买种雇人的事儿我来盘算。在家中呆着无聊,我总要寻些事情做的。” “好。”长安又应道。 秋娘眯着眼睛想,这回自己真是要发达了。 这几日,苏千落一直抵在张家门口,从天光骂到天黑,几乎是将张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过了一遍,骂句还不带重复的。听说元宝娘几次冲出来跟苏千落干仗,都被张元宝扛着拉了回去,有一次,苏千落正好抓住张元宝,几爪子就抓住了张元宝,混乱间,张元宝的脸还被她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那时候秋娘正好路过,看见这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