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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2/3页)
杜秋娘已经半个月没见到范长安了。 那日,范长安匆忙同她告别离开之后,便像是消失了一般。杜秋娘几次去范家,只见到范奶奶,范长安却都不在屋里。杜秋娘私心想,范长安定是怕见了她尴尬,这样也好,其实,她也怕见了范长安不知道说什么好。 “长安这几日去了学堂呢。”范奶奶的身子已经好了许久,这会都能下床溜达了。见了杜秋娘便道:“可怜这孩子,为了照顾我,前些日子学堂都没去。这几日更是,每日便早起去镇里,晚上又大老远的跑回来,来来回回的,倒是瘦了不少。” 安平村里是没有私塾的,村里人大体都不识字,大伙儿对上学这事并不热衷。男子大了,能有老婆孩子热坑头就是顶幸福的生活,读书,那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才会做的事儿。 可就是存在感极低的孤儿寡母范家养出了个范长安范书生,还有那张元宝张书生。 对于这件事,村里人都不明白。范老太太这么个老寡妇,只有一点点地,怎会想起送范长安去读书,而且,范长安这样老实木讷的孩子看着委实不像聪明人,能念出什么出息来? 倒是张元宝,每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镇里,但凡回来便要吹嘘一番自个儿在私塾里的丰功伟绩。村里的姑娘们就爱听他海吹,这其中就包括当年的杜秋娘。 杜秋娘顿了一顿,问道:“老太太,这私塾的费用……很高吧?” 范老太太眯着眼,似是看透了杜秋娘的心思,笑道:“不低。可长安不是普通孩子,他聪明。他将来,是要当官老爷的。” 范长安当官老爷?杜秋娘想起见了她就紧张到结巴的范长安的脸,有点不大确定。 “你爹的亲事定了?”老太太换了话题问道,杜秋娘回了神,噎了口气,“谁知道呢。隔壁村张家人反反复复的。” 自从那天她撞进张秋花同那个员外的白日春宫,也没过几天,张家又派了媒人来,说是张家人想了想,又觉得杜老汉老实可靠。 贱人张秋花,真是想把鳏夫杜老汉当作遮羞布,明着嫁人,实则还想着同那员外郎干些苟且的事儿呢。 呸!不要脸的贱人! 杜秋娘吐了口唾沫,沉了脸。 第二天天刚亮不到,杜秋娘便同杜老汉说,想去镇里卖些她绣的小玩意儿并家里攒的一些鸡蛋,贴补下家用。杜老汉还特意嘱咐杜秋娘去扯些布回来做新衣裳——实则,过几日张家嫂子便要过来见杜老汉,杜老汉想穿得光先体面些。 杜秋娘搂上自个儿的小布兜,顺便又捎上了昨日范老太太托她带给范长安的一些干粮,浩浩荡荡地便上了路。 杜秋娘上一世跟着张元宝在长平镇住了好些年,长平镇她便是闭着眼都能走。她犹然记得,似乎过不了多久,长平镇里就会兴起用香料熏染,绣着各色花样的帕子,是以她在家时,便照着前世的记忆绣了不少,没有名贵香料,她便用野花熬成的水煮帕子,闻起来也有一阵清香。 寻到东市时,好的摊位已经被人占了不少,她慌忙选了个转角的位置,刚将东西摊出来,便有个姑娘“咦”了一声,凑上来挑了条山茶花花样的帕子,笑道:“这帕子的花样倒是精致。唔,还有淡淡的花香味……” 杜秋娘生意上门,忙道:“姑娘,这帕子可是从京师回来的新式,我可是托亲戚带回来的,统共就这么多条,如果不买回头可就买不着了。而且这帕子价钱不贵,也就六十文。您若是真喜欢,可以再便宜些……” “喏……”杜秋娘话还没说完呢,那姑娘已经将六十文递给了杜秋娘,见杜秋娘发愣,笑道:“不是说六十文么。我买了。” 杜秋娘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第一笔生意竟然如此顺利,望着那姑娘远去的身影,杜秋娘心里一阵激动。再开口时,便越发没了方才的胆怯,那十条帕子不一会便卖了空,大体都是三十四十文便卖出去了。算起来,倒是比杜秋娘那一篮鸡蛋赚得还多。 杜秋娘喜滋滋地将赚来的钱放好,看了看时日,范长安也该下堂了。 范长安的学堂就在长平镇外的竹林里,附近几个村的学子都聚集在这里。她才走近,便听到琅琅的读书声,杜秋娘望了望日头,当空而照。这百草学堂,果真如人所说,是个学风极好的地方。 杜秋娘站在学堂外,寻思着要让谁传个话,正好出来几个书生模样的人,见了她,笑问道:“小娘子这是要寻谁?”一群人的眼睛却是落在杜秋娘的包裹上,其中一个个子比较矮的笑道:“是要给谁传东西吧?给我便好,我帮你捎进去。” “不用不用,”杜秋娘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范长安还是个这么老实的人,若是干粮被抢了,也不知道范长安会不会放下脸抢回来,是以她又笑道:“麻烦叫下范长安好么?他祖母托我给他带了几句话。” “他呀,这会不方便见你,还是我帮你捎话进去吧。”那人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