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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妻 第31节 (第3/3页)
横榻上,环视四周,显得十分满意。 她笑吟吟起身,冲邵郎中和孙娘子鞠了一礼,满怀感激道:“谢谢你们,若能安然躲过去这一劫,我定然会报答你们的。” 邵郎中一张敦厚圆脸上扑来和善的笑,连摆手:“娘子客气,客气,您既是顾县令的朋友,那都是应当的。” 孙娘子也笑着说:“咱们县令可从来没为女人的事求过人,也算头一遭,求到我们这里,我们可与有荣焉呢。” 她是个聪明细腻的内宅妇人,早看出顾县令对这漂亮的小娘子不一般。 姜姮抬眸看向顾时安,正与他的目光相撞,顾时安立刻移开,蜷手抵在唇下轻咳嗽了一声,道:“天已经晚了,我该回去了,明日还有公务要办。” 若无意外,靖穆王还得召他去西郊别馆,在那样城府深的主子面前伺候,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邵郎中和孙娘子便不再赘言,前头开路,领顾时安出地窖。 地窖是前窄后宽的格局,走出去一段,便是窄窄通连地上的甬道。 顾时安心底有些异样的黏糊,没忍住回头看了姜姮一眼。 见她蜷起腿抱膝坐在横榻上,只有一盏灯烛照明,微弱明暗交错的光落在她的脸,将秀容映衬得朦胧,像一缕烟凝聚起的魅影,好像随时会消散于尘。 他莫名有些不安,勉强安慰自己,她躲在这里,不离开襄邑,等靖穆王走了,她就可以重新回保育院了,他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协力照顾那些孩子。 到时候他会给她加些工钱,加到三两,哦不,五两。 她就是个侍女,靖穆王不会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的,再多些时日迟迟找不到她,他就会把她抛之脑后,再去寻新宠了。 一定是这样的。 ** 姜姮在地窖里生活得很快乐。 孙娘子给她寻了些时兴的话本游记,让她消磨时光排遣寂寞。 这位小娘子不光生得貌美,且颇灵动聪颖,因身在医馆,有些便利,会自己学着制胭脂制香粉,她送给姜姮用的那一套东西里头有大半就是她自己制的。 姜姮从前在王府时洽会制香,孙娘子的那套器具正好她也用的,若缺了什么材料是医馆里没有,孙娘子就出去买。 她是个女人家,出去买些花儿蜜儿的,根本没有人会生疑。 姜姮时常用一整天的时间将干花炒焙蒸煮后研墨成细细的粉末,再熬蜜,混合后调匀,放入模具里等着凝固成形,再用烧香器试验。 她想做自己最拿手的杜若敕贡,可缺了几味名贵的底香,只能退而求其次改做金磾香。 孙娘子闲时会来和她一起钻研,还会带给她一些外面的消息。 腊月底,城中气氛逐渐胶着,据传崔太后和荣安帝屡屡派信使前来襄邑请靖穆王回京,皆被婉拒。 年关将至,局势依旧未见明朗,还未等到哪一方沉不住气有所动作,先得到了丧耗。 靖穆王的母亲许太夫人病逝。 她原本就恶疾缠身,先前的好转不过是回光返照,经长途跋涉车马劳累后,终于,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孙娘子坐在桌边打着络子,一双眸子莹光熠熠,跟姜姮说她打探来的消息:“城内全拉起了丧幡,那些达官显贵也都穿起了孝衣,瓦舍酒肆也都不让开了,说要停业一个月。我回来的时候听街尾有人在议论什么‘逾制’,朝吟,你像是有些见识的,那是什么意思啊?” 姜姮自听到许太夫人的丧讯就在出神,被孙娘子轻搡了几下才反应过来,道:“就是这丧事办得太过隆重,逾越了该有的规制。” 按照许太夫人的品阶,远远达不到要令满城缟素、禁乐禁市的资格。 她印象里梁潇对这个生母并没有多深的感情,甚至平日里说话连好颜色都少有,他们一个喜欢摆阔作妖,一个乏有耐心,聚在一起不是横眉竖眼就是剑拔弩张。 姜姮对她更没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