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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纽约 (第1/2页)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过程,燕纾从没体验过,好在她不晕机,顶多是受不了大气压带来的紧绷感。因为是她出行,无论是总部买的机票,还是分公司提供的酒店,都尽力照顾她,宋谈西跟着沾了光。 毕竟只是公派出行,还不到动用私人飞机的程度,太夸张。燕纾躺在头等舱里,飞稳以后舱内便关了灯,她和宋谈西在中间相邻的两个位置。 隔着走廊的隔壁,已有同行人戴上眼罩睡起觉,但燕纾不困,宋谈西也是。他打开阅读灯,正用电脑写着些工作上的文件。伸手拿水时,顺带活动眼睛,他看到正好盯着她的燕纾。 “怎么了?”他问。 她摇摇头,“没怎么。” 宋谈西出差的次数很多,欧洲和美洲都跑过,“你好像是头一回出差。” “也是头一回出国。”她补充。 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纽约,世界经济中心。 “你应该也听过那句话:如果你爱他,就把他送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宋谈西转过身子,面对她说,“你觉得,那里是地狱还是天堂?” 从没到过的地方,但已经听说过足够多的故事。阶级固化和贫富差距都相当显着,以街区为单位,这条街歌舞升平,那条街有人横死,仿佛是常态。 燕纾调整下身子,脖子上垫的枕头虽然小,但软绵绵的。她看着头顶的控制灯,空调吹着极低温度,得盖上薄毯才不觉得冷。 “非要选择地狱还是天堂吗?”她对这两个答案都不够满意,“我想留在人间。” 出乎意料的选择,却是十分燕纾的回答。 宋谈西自认为在这一年多的相处里,对她有些不太深入的了解。 空乘隔几个小时发放几轮并不可口的餐食和饮料,在燕纾昏昏沉沉睡过好几觉以后,终于听到飞机即将落地的广播。灯光亮起,就连旁边的宋谈西都不知何时躺下的,现在才掀开毯子坐起来。 踏入异国的第一脚,习惯机舱内的低温,夏日的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燕纾闻到些不同的味道。绝不是什么“自由的芬芳”,单纯是一种完全属于异乡的气味,仿佛从嗅觉和温度就在告诉她,她不属于这里。 宋谈西已很熟悉机场,带着燕纾和人群一起,先过海关。 本国人的几个窗口空空如也,外国人的窗口排满长队。他们是商务签证,没什么好刁难的,顺利通过后取走行李,已有分公司的人在等待接应他们,是个华人,从和宋谈西的交谈中听出,以前次次也是他来接机,就连司机都熟识。 燕纾不爱聊天,只听着,期间还说到几句钟董。 但都是些工作上琐碎的事情,她对钟深的所行所为毫无兴趣,只顾着看窗外。 与国内完全不同的风景,满是高鼻梁深眼眶的人。燕纾自认英文很流利,日常用语和商务往来都不在话下,但如若真要让她在这里定居,她或许不会适应。 也说不准——如果这里是人间的话。 他们到达时间是下午,有一周的充裕时间逗留,不急着现在就去处理公事。司机将他们送到酒店,各自取到房卡,服务生帮他们把行李送上楼,宋谈西很自然地递过去小费,两个人的。 “如果有零钱,记得别随意扔在房间里,不然客房服务会当作小费收走。”他提醒。 国内没有这种风气,但燕纾听说过,“知道了,谢谢。” 其实在飞机上睡得够多,真到酒店,反而没有睡意。 刚才前台说了一串酒店内的顾客服务设施,楼顶的泳池,楼下的棋牌室,几层的餐厅,但没有哪个是燕纾感兴趣的。她沉溺于物质,切实到手的物质,却从不执着于享乐。 等到再晚一些,有人打电话说,分公司的人想要请他们吃顿饭。 再是在美国,依旧是中资企业,饭桌文化永远少不了。不过他们作为来审查的上级,肯定没人敢刁难任何,燕纾换身衣服也去了。 开在唐人街的中餐厅包厢,偏沿海城市的口味,非常传统的中式用餐,座上大部分都是华人,只掺了几个中文流利的外国人,就连饮品都是罐装青岛啤酒。好像从下飞机开始感受到的那种异国气息,被这顿饭消灭一半。 在国外应酬的好处是,不用听大老板高谈阔论。 除了接待他们的分公司领导,宋谈西是桌上职位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