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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了一个多月,在来来往往同学的目光中坦然矗立,后来还是因为月考考得不错,班主任奖励了她一套校服,可也只有一套,秋日里晚上洗过白天干不了,她就只能穿着濡湿的校服去学校,奇怪的味道让同学退避三舍,久而久之便孤立了她,她一次体育课把校服脱在教室,回来的时候发现被人剪得稀碎,她盯着破布一样的校服站了许久,直到下课返回教室的同学围了一圈又一圈,她仍旧沉默着,最后把校服塞进书包里,离开。 她没有哭。 高中的时候住校,新校区水电不稳定,接连断水断电,室友都有家里人接送回家洗澡,她舍不得几块钱的车费,大冷的天,来着例假便在澡堂洗冷水澡,夜晚又断电,宿舍冰冷的床上她烧到39度,没有手机,室友不在,她便拖着病弱的躯体爬上爬下换毛巾给自己物理降温,自那以后,从前例假没有太多感觉她,逢月事便绞痛难挨。 她没有哭。 高考完外婆带她到处走亲戚,她明白外婆在为她的学费做准备,即使每每碰上冷脸,祖孙俩也风雨无阻出门拜会,她在表婶家看到年龄相仿的表妹被迫学钢琴,哭着闹着不肯学,非要吃上一顿牛排才肯弹上几首,她想起小时候母亲也这样管她,看着莹润的黑白琴键,鬼使神差地便摸上去,一不小心弹出了声音,表妹轻嗤说:“得不到的才想拥有,送给你好了。” 她没有哭。 她一直知道这世界的参差,她明白自己永远没有办法真正跨越,所以坦然处之,就像她身边的朋友,如陆灼灼,如路苔苔,如孙晓菲,她们都家境不错,和她们相处她也自有一番法则,能够如何不触及这道线,让彼此都能够舒服,她觉得自己已经深谙此道。 可现在她是怎么了? 他们之间的差距,自己不是一直知道的么? 有什么好哭的? 也许是因为在此之前,一切都是抽象的,陈逸从未刻意隐藏什么,但也未曾刻意显摆什么,许是他太过自然,两人也从来没有真正聊过相关的话题,也许因为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他们无疑是亲昵的,可不知为什么,这亲昵总像是隔着什么,不真切。 进门前她就知道这顿饭不便宜,可内心里没想过会这么贵,人均三千,也不过几片寿司。他随手请的客,她要上多少节课才能挣到? 她不愿意去计算。 她甚至明白他的用意。这算是一顿精巧却不显摆的料理,没有富丽堂皇的包厢,没有殷勤的服务,如果不是恰巧听到言安荷几人的谈话,她永远不会知道这顿饭的价格。 灰姑娘和公主。救赎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