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级艺术狂徒_第17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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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页 (第2/2页)

白白写就了孤身一人,无处归乡的苦闷。

    多梅尼克一直埋藏起童年美好又痛苦的记忆,他每每吹起河风,都会想:

    我没有了过去、没有了牵挂,这世上再也没有穿着破烂鞋子、食不果腹的多米,只有意大利音乐剧院伟大的钢琴家多梅尼克。

    可他听完这首曲子,泪水真实的告诉他:他想家了,即使无家可归。

    悲伤的钢琴家,红着眼睛低声问道:“你怎么会想到给我弹这首曲子?”

    钟应凝视着他,随手在琴弦上抚弄出音调,说道:“我读过您的自传,您用了许多篇幅,去描述贝卢先生与您的情谊,却不愿提及您的故乡。您只是说,那是个烦恼忧愁的地方,您时时都想回去,又不敢回去,即使有人从维阿特来到佛罗伦萨,您都不想与他们聊起过去的事情。”

    “以前,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误以为您讨厌家乡。”

    钟应垂眸看向幽居七根琴弦,回忆起他傻傻询问师父的过去。他坦诚的说道,“后来师父告诉我,这叫做‘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腔调独特的中文诗句,翻译成了意大利语后,遭到了多梅尼克强烈的反驳。

    “不!”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对维阿特没有任何留念,更没有任何期待!”

    钟应平静的看他,一双眼眸透亮澄澈。

    “那您又是为了谁而伤心?”

    多梅尼克愣在那里,被一句话问得喉咙哽咽。倏尔,他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发出受伤的低嚎。

    “我的母亲。”他捂着脸低声啜泣道,“我已经忘记了她。”

    那是他一辈子都不该忘掉的温柔女人,在贫穷偏远的乡下苦苦挣扎,死在他十二岁那年。

    没有了母亲,他就没有了牵挂,鼓起勇气离开了维阿特,来到了佛罗伦萨。

    可他按响琴键的时候,登上舞台的时候,获得认可的时候,都会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泪。

    她说:“多米,你为什么要去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是农民的儿子,你成不了音乐家。”

    多梅尼克以为自己记住的是恨,可他泣不成声。

    他突然理解了曾经无法理解的同行。

    那些感性的家伙,总是会被樊成云的古琴感动,流下夸张的泪水,哭嚎着自己听懂了乐曲,不能自已。

    他觉得那是演技、那是脆弱。

    现在他才发现……

    那是一个人不愿回首的记忆,在音乐里复苏的共鸣。

    “你赢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可怕、最恐怖的演奏者。”

    多梅尼克红着眼睛,像是怒斥又像是赞美,“你简直能看穿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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