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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缓缓流逝，他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

    楼梯口有脚步声传来，韩承业不带思考地按下确认键，将手机藏在枕头底下，做贼一般拉起被子盖在身上。福伯敲了敲门，在门外说道：“少爷，该吃饭了。”

    韩承业装作睡眼朦胧的样子，慵懒地回答道：“好，我马上来。”听门口的脚步声远去了，韩承业把被子一踹，嗖地坐起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问题刚发布，还没有人回答，韩承业头顶的呆毛一瞬间耷拉下来。

    下了床，韩承业把身上的小恐龙睡衣脱下。

    走进洗手间，打开镜前灯开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阳光健气的脸，笔直的眉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贴身的T恤隐隐显出身体匀称的肌肉。

    触控水龙头淌出温水，韩承业洗完脸后，又接了一些温水在手心，拍在刘海上，然后用梳子竖直刘海背到两侧，接着从抽屉里拿出没有度数的金丝眼镜戴上。

    门后挂着格纹整齐，近乎常服的灰色睡衣，韩承业嫌弃地叹了口气，不情愿地穿上。

    至此，原本阳光帅气的少年经过一番拾掇，一下苍老了二十岁。

    楼道墙面里的装饰木架上点着檀香，这是父亲回家的信号。下了楼，父亲坐在主位上看报纸，大哥双手重叠放在小腹前，站在父亲左侧。

    韩承业走到父亲右侧，颔首道：“父亲。”

    “嗯。”韩景山眼皮都不曾撩起，收起报纸放在一边，用很轻但却带着绝对权威的语气说道：“人齐了，吃饭吧。”说完看向韩承业，“下次别那么磨磨蹭蹭的。”

    “很抱歉。”韩承业拉出凳子，坐了下来。等韩承业坐下后，韩景山才看向左侧的长子，开口道：“你也坐下吧。”

    韩承业为大哥舒了口气，投向支持的目光，韩修远轻声说：“好的，父亲。”然后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佣人给三人倒了清茶，福伯站在餐桌末端，恭敬道：“老爷，今天的主食是米饭，主菜是糖醋排骨，副荤是手撕包菜、干贝炖蛋，素菜是上汤娃娃菜、干煸四季豆，凉菜是拌海带，汤盅是清炖鸡汤。”

    韩承业听到糖醋排骨和鸡汤后心里流了一把冷汗，这两个菜都带骨头，想要完全不发出声音把骨头放在骨碟里，是很困难的事情。福伯也真是的，一样又酸又甜的东西，换成咕咾肉多好。

    韩景山拿起紫砂杯抿了两口，“嗯，上菜吧。”

    糖醋排骨被端了上来，大小匀称的肉块间是白色的软骨，韩承业悄悄朝福伯吐了吐舌头，福伯则回以宠溺一笑。

    饭桌上十分安静，夹菜、吃饭、盛汤……所有的一切几乎都在静音下完成，或者说，是不得不在静音下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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